姜凉七说完话撩起车帘,在马车下恭候的贺兰敏之对她伸出手,姜凉七对他的手视而不见,直接踏过马凳跳了下去。
云沉染紧跟而来,他的脖子一下子紧紧了抓住贺兰敏之的视线:“沉染兄,这么一大会功夫,你怎么受伤了?”
云沉染用手轻拂一遍,暧昧的笑着:“殿下有所不知,是一只猫抓伤的,也是怪我没事非得调戏她!忘记她有一双锋利的爪子,惹急了会挠人!”
贺兰敏之抬眼打量了一下姜凉七,见她神色不变,笑道:“那可真是一个厉害的猫,沉染兄得空了得把猫的爪子好好修一修,不然的话,哪天直接把你喉咙挠破了,可就没有人救得了你了!”
云沉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倒不会,自己养的猫,爪子有多利,能不能挠破自己的喉咙,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贺兰敏之强行的把姜凉七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沉染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请吧,沉染兄!”
云沉染拱手退让:“殿下先请!”
贺兰敏之直接带着姜凉七走进威严的皇宫,红漆朱墙,琉璃瓦,宫檐兽雕,宫道上的宫女太监成群战战兢兢的行走。
见到贺兰敏之一身太子服,个个恭敬垂头行礼,诚惶诚恐。
皇上上早朝未下,贺兰敏之相携姜凉七去拜见皇后,皇后家世渊源背景极重,嫁于皇上多年未生下孩子,恰之贺兰敏之没了亲生母妃,她把贺兰敏之要到了身边抚养,加之身为嫡妻,贺兰敏之做她的儿子,理所当然便是立为皇太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人异口同声,在凤霞殿外高声对皇后请安。
等了半响,凤霞殿主事玲珑姑姑掀开遮挡门边的帘子,含笑走出,屈膝行礼,“殿下万福金安。”
“玲珑姑姑母后起身了没有?”
玲珑回禀道:“娘娘正在梳洗,正发愁不知用哪一支钗子,故而慢了些?”
贺兰敏之细长的眉眼眸光一闪:“有劳玲珑姑姑带路,孤去给母后挑选!”
玲珑微微额首,摊开手:“殿下请!”完全像是看不见姜凉七一样。
贺兰敏之更是瞥了她一眼,大步跨进了凤霞殿,完全没有要给姜凉七解围的意思。
姜凉七还维持跪在地上的姿势,大热天的石阶上滚烫,没有皇后的允许,她根本就起不来。
站在她旁边的云沉染摸出一把折扇,轻轻摇着,凉风徐徐,“恭喜你七儿妹妹,你成功的得罪了西凉最有权势的女人!”
姜凉七挺直背脊,在玲珑没有对她行礼问安时,她就知道皇后对她来了下马威,让她在这炎炎夏日之下,好好被太阳烤烤,脑子更加清醒一点,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姜凉七凉凉的说道:“我现在和云家绑在一起,你又和云家绑在一起,我得罪了西凉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是等于云家得罪了,要死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
云沉染一愣,复而一笑,好看如妖孽的脸,生动迷人:“七儿所言甚是,云家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小的惩罚,你撑得住的对吗?”
姜凉七若有所思:“最多半盏茶的功夫,我就撑不住可以直接叫大夫了!”
云沉染深褐色的眼眸倏地一亮:“这个好呀,你若撑不住了,宣个御医,正好我在旁边,回去跟祖父添油加醋,也够皇上好一阵子喝!”
“顺便加深皇后对我的不良印象?”姜凉七随即接话说道:“沉染哥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就不怕胳膊扭不过大腿,纵然云老太傅学生遍天下,也架不住皇家威严!”
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和云沉染翻脸无情,只能这样你来我往相互委蛇互相挖苦,互相在心窝里捅刀子,看彼此难受。
云沉染折扇扇得哗啦作响,青丝飞扬,“胳膊拧不过大腿,枝繁叶茂不怕,可是大腿害怕盘根错节,西凉,并不是他表面看的那么风平浪静,岌岌可危,才是它真正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