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言:我看到你一路的泥泞伤痕累累

所以在她哭着向我诉说那件事的始末时,我就已经开始打算,要怎么报复安宛了。

安宛会因为那些照片和信得抑郁症,在我意料之外,这也说明了,她是个善良的人,无法接受无辜人因她而毁了一辈子。

几经辗转,她来到我的医院接受治疗。在这个过程里我心软了,她真的很温柔,向我倾诉那些往事。

她说:“我不怪杜俞,她和我女儿一般大,换位思考,如果是我的女儿因为别人,遭受这样的事。我估计会疯的,所以她往我家寄东西,我可以理解。人家因为我一辈子都毁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那天应该给她药,但我没有,我后悔了。

那种药长期服用的确不好,但只要断服,效果就会减退,直至什么影响也没有。但需要的时间很长,安宛没等到那时候。

得知她的死讯,我特别难过,由衷的。

我哥在我住处发现药品的发票,质问我,虽然我什么都不说,他还是猜出来,就把我送回国外。

他和陆离都以为我是帮凶,却没想过我就是主犯,而且杜俞毫不知情。

我担心杜俞,偷跑回国。她又给了我一个惊喜,慕远白和陆离是父子。

他们是这种关系,杜俞居然还能继续喜欢陆离,我有气没地方发。

算了,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我能给,我都给。

她知道安宛是我害的之后,劝我自首,争取减刑。

我提出条件,自首可以,她要和陆离结婚。

这样哪怕我不在了,陆离有着这一纸婚约,不会把她怎么样。过一年有了孩子,她也算是如愿以偿。

我以为我都安排好了,可以放心去自首。

与此同时,我和家里人坦白。我父母很失望,直言不会给我请任何律师,也不会动用任何关系,就让法律制裁我。

我哥对阮依的感情不浅,他得知真相,差点杀了我。我都能理解,也很坦然,我对安宛也有歉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了赎罪,也为了自我救赎。

我自首那天的路上,杜俞突然问我,“牧言,让你选一个居住地,你会选哪里?”

当然是一直想和她去,都没去成地方,我告诉她:“背靠苍山,面临洱海。”

她只是一笑而过,她还是穿着红裙子,依旧那么漂亮。

审判那天,来了很多人。阮文杰的眼神我无法直视,那种深深的责备与怨念。

我是个罪人,我全部认罪,没有一句辩解。

哥哥和父母没有出席,陪着我的只有杜俞,我看到她眼角有泪花在闪动。

我被警官带走的前一分钟,她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我没有和陆离结婚,给你看的结婚证是假的。牧言,我在背靠苍山,面临洱海的地方等你。”

她说完就走了,火红的背影烫得我眼睛生疼。

五年来,她一次都没来看我。不知道那件事真假,确实给了我强大的生存力量。

出狱那天,我看到了熟悉的红裙子,她笑脸盈盈地看着我,顾盼生姿。

她说:“我在那边店开得不错,缺一个男主人,你想去吗?”

我使劲点头,想,怎么不想?此生所愿,唯你而已。

她现在终于能接受我的拥抱,我也能问心无愧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一路的泥泞伤痕累累,我都想通过拥抱告诉她: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