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越说越轻,但阮依还是能全部听见,一字不落。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她无话可说,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程林笑了,“玩笑都开不得了?如果这里你觉得不习惯,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说话。”
“不用。”阮依马上拒绝,“我是想问,你弟的事,你不但不帮他,还帮我们找证据呢?”
她会来问这件事,程林在意料之中,“我是帮你,不是你们。当时你从西雅图回来,我说不管你有任何事找我,我都会帮你。但你迟迟不来,我只好把证据准备好的证据,在牧言自首那天,交给了警方。”
阮依不理解他的做法,“可是,他是你弟。你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你们兄弟感情?还有你爸妈,他们会不高兴吧。”
程林倒了杯红酒,在手里摇摇晃晃,“我爸妈想接他去国外避风头,他为了杜俞回来。最后从我这里得知一切情况,他们对你家深感抱歉,我做的决定是得到他们支持的。”
“至于牧言,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杜俞,是杜俞说服他去自首的,他对我也不会有意见。不找律师,是他的要求。”
“依依,我很好。所以你不用有任何愧疚,做错了事,就要被惩罚。不是吗?”
话虽如此,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这么深明大义。阮依还是很感激,“不管怎样,替我谢谢你父母,谢谢他们大公无私。还有你也是,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谢谢?”
“算是。”
程林把酒喝完,走到阮依前面,“你和陆离是不是要结婚了?”
怎么问这个,阮依摇头,“没有啊。”
“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阮依诧异地看他,“怎么说这个?”
他坐在阮依身边,“因为我发现我忘不了你,依依那件事我已经道歉了。除了那件事,我没骗过你什么,真的。”
他痴痴地看着阮依,移不开眼。
阮依拒绝的话到嘴巴还没说出口,陆离电话就打来了,一开口就特别霸道,“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
阮依看了眼程林,站起来说:“我十分钟之后发给你。”
她不想发这里的地址给他,不然又该吃飞醋了。
“好,一秒钟都不能多!”他说完就挂了,阮依嘴角抽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阮依转身想告别,却被程林带进怀里,他附身想吻她,阮依一直挣扎。
程林的唇落在她耳边,她说:“程林你放开我。”
他轻笑,“阮依,你真偏心。怎么对陆离你就那么宽容,对我就不能多几分呢?”他像在讨糖吃的小孩,委屈又深情。
在挣扎的阮依瞬间石化,她喉咙很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林放开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你走吧。”
她站了几秒,“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这三个字又是最没有用的,除了表达歉意,什么都做不了。
说者无奈,听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