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身世之谜

慕远白纵横商场,最会揣度人心,但现在他剥下所有伪装,想用真心去看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一能力。

“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他很局促,“以前是情侣,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她。”

陆离嗤笑:“你们分开的时候她怀着我吧?”

“是,但有人告诉我说她打掉孩子了。”那个人就是秦环,而且当时秦环就说是她逼着陆倾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慕远白没明说。

“难怪别人都说我是野种,原来还真的是。”

这话说得太尖锐,慕远白顿了一下说:“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这样才有点董事长的味道,但陆离不为所动,“慕董事长,害我这样的就是你啊。”这话让慕远白无从反驳,气得脸通红。

外面下起小雨,陆离把杯子放下:“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慕远白嘴唇动了动,“你、你没过回来吗?”

“回哪里?我这二十几年都是没有家的,话说你知不知道陆倾在那个男人死了之后,是做什么养活我的?”陆离看着外面,目光飘得老远。

这话的意味太明显,慕远白手都在发抖:“不可能,陆倾不可能会做那种事,她那么骄傲,不可能宁愿去做那种事都不来找我。”

陆离反唇相讥,目光薄凉:“那是你慕董事长没被逼到绝路过。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陆倾还不是不相信你会抛弃她,还让你的未婚妻逼她打孩子。”

他老脸一红,“原来你知道······”

“她喝醉了经常胡说,大概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而已。”

陆离一直记得陆倾喝醉时歇斯底里的样子,总是哭着和他说:“他居然为了家里生意去联姻,他的未婚妻还来打我的孩子,我也是傻,怎么就护着你干嘛呢?直接打了多干净。”说完又动手打陆离,之后又会抱着他哭:“不,我就是要和他赌气,养着个儿子恶心他。我也要作践我自己恶心他,哈哈······”

对此陆离早就习惯了,反反复复。

慕远白陷入沉思,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对不起。”

“想听你说对不起的人在g市公墓里。她总是说,我存在是为了恶心你,我想如果你去她墓前说我恶心到你了,她一定会含笑九泉的。”说这话的时候陆离面无表情,就像是说今晚要吃什么似的。

慕远白还想说什么,陆离电话就响起了。阮依声音传来:“怎么办阿离,我妈再次被送进急症室,我爸晕过去了。”

还没听完他就拿着外套往外面跑,他最知道那种至亲人离去的痛苦了。他本来不恨陆倾,只是可怜她,也讨厌她不争气,爱这么一个男人一辈子。但当她丢下他的时候,陆离心里开始恨她,她怎么可以丢下自己一个人。

所以他现在不顾一切跑向阮依,就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太难过,太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