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天泛青色。两名俊士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直至晌午时分,俩人方到溧阳镇,策马驰过街道,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脚下。停了马,一跃下来。
那几棵高高的杉树旁亭亭立着一座道观。庄夙与鬼卿把马缰拴在树干,循着道观的方向走去。
门前有一稚气的童子提着水壶在浇花。他见俩人过来,便放下水壶,抬头望着。
鬼卿走近问道:“我们找你家师父,他在不在啊?”
童子对俩人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师尊所谓何事?”
没想到这小厮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的语气却傲气慷然。鬼卿只罢回称:“我乃酆都鬼卿。”又指向庄夙:“这位是南星道长。我们找你师父有急事相告,他若在此处,你告知我便是。”
童子声闻酆都鬼卿,见眼前之人一个气质端庄儒雅,另一个确实邪气的很,又知鬼卿与师父也有些交情,便指着远处道:“师父在那柳溪边垂钓,你俩走过去便能看见。”
“多谢!”
说罢拂袖而去。
俩人顺着弯曲泥泞的小道一路走,拨开柳枝,见那溪岸的木桥边盘腿坐着一黑衣素袍之人。
那人头顶破斗笠,一件黑色披风挂于肩上,握着鱼竿聚精会神望着水面。
鬼卿领着庄夙上前喊道:“白敛?”
他稍稍撇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何事?”
庄夙上前拱手作揖开门见山道:“在下庄夙,虚号南星道长,就任道派在京都三清山,如今京都将遇百年浩劫,魔界恶魂蠢蠢欲动,在下实在无计可施,还望白敛道兄帮上一帮。”
须臾,微风拂柳,白敛撇脸看了他一眼,又再转过去望着水面,悠悠开口道:“你就是那个沈攸做梦都会念叨的庄夙……?”
“咳咳……”鬼卿连忙掩口假装咳嗽,心虚的看着庄夙:“别,别听他胡说……”
庄夙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白敛又道:“这京都之事,于我何益?我一在外云游自在的道人,又不想渡劫升仙,为何要替你染上凡尘险恶?!”
“于你何益?”庄夙本是道义重于一切之人,听他这么说,倒也有些心急:“这世间万物皆有自身的命数,难道受恶魂侵害,是他们活该吗?你一潜心修道之人,不驱逐邪魔,那修的这道又有何益处?”
白敛听罢不语。
鬼卿见形势不对,赶紧伸手拦了一把欲再喋喋不休的庄夙,在他耳边低喃:“交给我。”然后径直走到白敛身边,也照着他的样盘腿坐下。
“师父啊,他一向不会说话,咱别跟他一般见识,但这回可是几百年前的鬼界恶魂,要是让它们得逞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