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静一静,周漾他还真以为我生气了。
再见到我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
我哭笑不得。
“你们吃过饭了吗?”
周漾点点头,“小榆姐,我要送霏霏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
“你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我有阿姨。”
周漾没有应答,霏霏一直都很沉默,病房里的气氛忽而变得僵滞。
我有心想再说两句话缓解气氛,话到嘴边哑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霏霏不理我,周漾怕惹我再‘生气’。
最后,我只能注视周漾和霏霏离开,其实不算是注视吧,因为我视力模糊,看到的只是连人脸都看不清的影子。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动了又动,我轻声叹了口气,有点想嘲笑自己,刚才居然有一瞬间会想用手去抓。
傻了,我真是傻了。
周漾和霏霏没来之前,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没觉得怎么样,就熬着,痛到极致只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安慰我。
他们走了之后,我竟然感觉到了……孤独。
病者最忌讳的就是大悲大喜,夜幕降临后,我又一次高烧,骨头疼痛持续攀升,出气和呼气都很困难,汗水疯狂地流出来。
阿姨几乎就是守在病床前帮我擦汗,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
我反应比白天还迟钝,阿姨跟我说话,我根本没听清楚。
意识变得稀里糊涂,我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因为我梦见老爸和小树就像那年冬天一样,他们在火车站的站台接我。
我记得当时温度很低的,可是我现在下了火车,站到站台上居然有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很感觉到热。
“恭喜大宝贝回家!”
老爸朝我张开双手,小树在旁边咧嘴嘲讽:“爸,你说话注意点,肉麻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怔在原地,直到老爸过来屈指核弹我的额头。
“小榆发什么愣啊?小树嫌我,难道连你也嫌我?”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嫌弃老爸。”我缓缓地伸出手,怀着激动的心情,试探地碰了碰老爸的手。
碰到了!
“爸爸——”
我再也不忍不住,顷刻间扑进老爸的怀里。真的太激动了,我完全忽略了这手根本没有一丝温度。
“哎,咱家的大宝贝怎么了?太久没见到爸爸,也不能哭啊。”老爸笑着拿手擦我的眼角。
小树在旁边凉凉的说:“姐,别告诉你真是想老爸了。老爸元旦才去过你学校,专门坐五个小时火车去看你了。”
“我想,做梦都想!”
“爸爸知道,因为爸爸也想小榆了,小榆可不能哭了,再哭,爸爸要心疼了。”
我哽咽着止住了流泪的冲动,看到一旁抱臂站着的小树,他也看着我,视线一对上,我松开手,转而向小树扑过去。
“喂——你想干嘛……咳咳,姐,你又重了!”
“小树——!”
我踮起脚,紧紧地抓住小树的脖子,几乎只剩下脚尖点地,小树比我高太多了,他很健康,没有瘦到脱形,重点他是活的。
“姐,姐!你抱太紧了,快放开!啊啊啊,我要喘不过气了,谋杀亲弟啦!”
老爸一巴掌拍到小树的后脑勺,“混小子,乱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