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尧本打算恭维他两句,却见他忙不迭地自夸过了,索性省了这道程序,略一运气,一颗通体晶亮,青光萦绕的珠子,便从口中升了出来。
青尧将自己内丹托在掌心,变成个玉珠大小,递给麻雀道:“我的内丹,便烦劳道长代为保管了。”
麻雀脸上竟露出些受宠若惊的表情:“你的身家性命,就这么轻易托付给我了?你不怕我趁你不在,偷你的修为?”
青尧却一脸诚恳道:“您老自小看我长大,这普天之下的妖里,除了养我教我的树爷爷,您便是我最亲的亲人,我若连您都不信,还能去信谁?”
“好丫头,道爷果然没白疼你!”麻雀的黑豆眼中竟闪出了些泪花,他抬起翅膀抹了一抹,“你放心,道爷一定帮你好好守护着内丹,丹在鸟在,丹亡鸟亡!”
这貌似颇有气势的话,在青尧听来却有几分滑稽,“帮我看管两天而已,不必如此慷慨凝重吧……不过,我失了内丹,便是法力全失,与个凡人一般无二。因此,还要央求您老,隔三差五飞到皇宫去看一看我。”
“那是自然!”麻雀难得地豪爽,“道爷索性好人做到底,帮你筹谋个进皇宫的路子!”
两日后,太医院首辅温大人向大内总管苏公公建议:如今太医院皆为男医官,于后宫诸位娘娘瞧病时偶有不便,建议招女医官一名,专事后宫女眷之诊视。闻京城名医胡未庸之女,医术造诣颇高,性情温良恭亲,京中小有名气,建议招入太医院为女医官。苏公公应允。
青尧安抚了战战兢兢接圣旨的爹娘,将麻雀给他的玉石化成个镯子戴上,优哉游哉地进了宫。
进宫之后的青尧,日子过得十分清闲。名义上她是专事为后宫的娘娘们诊病的医女,事实上后宫险恶,有权有势的妃子娘娘们皆有自己拉拢的,信得过的医官,谁也不会找她这个初来乍到、不知底细的小医女。反倒是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以及一些宫女患了病才来找她。
青尧虽不忙,寻找琴师的事却也毫无进展,原因是皇宫里规矩森严,不容许她一个小小医女四处乱逛,加上又没了法术,只能干着急。
她也曾向来找她诊病的宫女们打听过,她们说宫中确有几个御用琴师,都在教坊司内。青尧刻意去教坊司门前晃了晃,门口的守卫却十分有原则,任凭她撒娇卖乖哀告央求甚至暗送秋波,就是死活不放她进去。
青尧无奈,只得盼望教坊司里的歌姬舞娘什么的,没事儿生个病才好。
一日晚间,一名不得宠的选侍突发肠绞痛,急匆匆将青尧叫了去,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安稳下来。青尧离开时,已是夜静更深。
这皇宫本就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加上天黑,青尧竟迷了路。
需找人问问路才好,她心想着,抬头望见不远处,一排寝舍里,还亮着烛光。
青尧走近,却听房内一片娇笑之声,让她瞬间联想起了上一世的青楼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