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蛋的爹娘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娃子颇多疑虑,但架不住李蛋王八吃秤砣似的铁了心,只得给两人操办了简单的婚礼。
婚礼上,一身红嫁衣的胡青青,决定对自己相公说实话。
“我是狐妖,”胡青青对李蛋说。
“娘子,你醉了吧?”李蛋一脸宠溺地抚摸着青青娇艳的脸庞。
“我是说真的!”胡青青一脸真诚,“但你不用怕,我不害人的。”
见李蛋依然不信,胡青青干脆现出了自己两条雪白的大尾巴给他看。
李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多灌了两碗酒眼花了。但是,当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他的鼻子,惹得他打了两个喷嚏,他终于意识到,这是真的。
李蛋像被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踉跄地后退几步,口中喃喃道:“妖怪……你是妖怪!”
胡青青对“妖怪”这个称谓很是不悦,“我是双尾灵狐,是妖,但不是怪!”
但李蛋显然没有听她的解释说明,一双眼睛已经惶恐地瞪出了血丝,连滚带爬地摸至门口大喊:“妖怪!捉妖怪!”
胡青青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一群手握镰刀斧头的村民已经叫嚷着冲了进来。
势单力薄、法力低微的胡青青自然招架不住,不久便多处挂彩,百忙之中,她向远处的李蛋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他已经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他娘怀里,望向她的眼神,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年少的胡青青,第一次体味到了人情冷漠、世态炎凉。
最终,胡青青不得不化出狐形,才逃出了村民的围捕,带着一身伤痕,和一颗破碎的心,回到了青莲山深处。
后来,青莲山有妖怪之说愈传愈盛愈邪乎,说这狐妖赤目九尾,生性嗜杀,好吸取成年男子的精血。是以青莲山附近的居民惶恐不可终日,凑钱请了不少和尚道士法师,来作法捉妖,虽说请来的基本都是废柴,对胡青青产生不了什么实质影响,但这一通一通大阵仗闹下来,胡青青也不敢再轻易露面,干脆继续修炼去了。
“果然是个悲惨的故事!”莫晴初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感叹道,“话说,你干嘛要告诉他你是狐妖呢?你不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那时候年少无知啊,只觉得两个人两情相悦,互许了终生,就应该坦诚相待。”青尧感叹道,顺便羡慕一下边嗑瓜子边听故事正嗨的另外两只狐狸:有我这个大姐罩着,让你们少走了多少弯路,少受了多少苦。“你们也知道,我们狐妖一族自上古便有祖训,化成人形之后,每修行至多生出一条狐尾,便可到人世间历练二十年,称为‘出世’,然后就要回山中避世修行百年,才能保证法力不消退,直至修成九尾仙狐。”
“真能修成与天地同寿的九尾仙狐?”小初不禁放下瓜子插了句嘴。
“少吃多努力,就有可能。”青尧怒其不争地瞥了小初一眼,继续上她的思想教育课,“二十年,真正的人生苦短,所以在妖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妖,是不能跟人结婚的,否则就是害了人家一辈子。可惜,我当时不懂这个道理。”
“我觉得,一个孤陋寡闻的山野樵夫,也不能代表了所有的凡间男子。”白小娆若有所思地说,“那第二次出世呢?我记得你隐约跟我提过,有个琴师什么的……”
“还要讲?”青尧抚额表示无奈,这两只狐狸真是闲得慌,连咖啡都煮上了,俨然一副“拿你的伤心过往让我们乐呵乐呵的”无耻态度,“我以为,第一次出世的遭遇就够惨了,没想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