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忧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感到小腹有些轻微的疼痛,心下一慌,便立时噤了声。
常晟又急又气,“是不是肚子疼了?”
稍稍缓过一阵,便是恢复如常了,惊险道:“没事了,是方才动作大了些,惊到了孩子。”
常晟便是一手揽着无忧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腹部,不忍出言指责她,只道:“好些日子没见,真是又长大了不少。在家里还好么?”
无忧侧首,便见军营中的人都朝着他与常晟的方向看过来,她难为情,便扯了常晟的袖子,“我们去远一些。”
远处是一片清澈的池塘水域,无忧扶着常晟的手在岸边坐下,这才道:“家里都好。只是你不在,我一个也总是无聊得紧,便时常往医馆去帮忙。”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揶揄,“我治病救人,你呢,却在军营里迷惑别人。”
“你要我怎么说,才能相信我?”常晟捏起一枚石子抛向水面,石子在水面飞跃弹跳数下,才沉没下去,便像常晟此刻的心绪,渐渐沉到了谷底。他讪讪收手,“宣和不知怎的,看到了我放在青蘅院的那枚木簪。她来质问我,是不是常睿。”
无忧叹了口气,“那天许霁发烧,她在青蘅院等我回来看病,想来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事情变得麻烦了。”常晟苦恼不已,“宣和她……终究是我辜负了她。”
这话无忧听在心中十分难受,她别过头去,“你也可以不必这么烦恼。终究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到底也是嫁给了她心爱的常睿。你若是想……自然能够与她再续前缘,没有人有资格阻碍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相爱,不是么?”
常晟单膝叩地,蹲坐在无忧身边,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你越来越不像你了。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坚定地告诉我,相信她有一天能够等到常晟的那个谢无忧,是什么样子的?”
“可我很害怕。”无忧看着常晟,不知怎的便湿了眼眶,常晟的身影在眼前变得模糊,“我从没想过杨怜会回来,也从没想过她会嫁到将军府成为你的夫人。你们之间有这么深的羁绊,这么久的感情,我出现的时间,甚至不及你们相识时间的十中之一,我……唔……”
无忧泪眼迷蒙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唇上忽而覆上一层温热,熟悉的气息涌进来,一瞬间堵住了她所有的唠叨。
她的泪珠顺着相贴的面颊滑下,湿痒温热。常晟捧住她的面颊,与她额头相贴,“话是真的多,你就这样不信我?”
无忧低低道:“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就不必辜负她,你们此刻,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常晟有些生气,眉心微微皱起,“可是你出现了,这是命运。此刻,我们才是两情相悦的有情人,我们才该成为眷属。”
无忧泪中带笑,推开常晟的时候,泪水在两人的面颊之间连出一根轻细晶莹的线。
常晟身子后仰,才将这丝线拉断,拿出帕子去擦无忧花猫一般的脸,几乎是忍俊不禁:“可要照水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水鬼都要被你吓死。”
无忧哧一声笑出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话这么多,还这么贫?”
常晟脸一板,“不要笑,还没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