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晟刷一下拉开门,兰心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便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冲了出来,飞一样的闯到了青蘅院。
卧房没有,常晟每个角落都找,甚至连衣柜都不放过,全都打开了翻找。
他又闯到庭院之中,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无忧的人影。
“少爷……”重楼见常晟的样子不太妙,双眼猩红,周身散发着叫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常晟攥住重楼的衣襟,目眦尽裂,“少夫人哪里去了?这府中的看守你是怎么做的?”
“少爷……我……我不知道啊,我昨儿一整晚都守在沁春院外看着那个喜娘,我也不知道青蘅院这边的情况。”重楼有苦难言,他分身乏术,如何能够同时看顾好无忧?
常晟此刻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找不到无忧了,他整个人都要发疯了。他也顾不得自己讲不讲道理,强横道:“今天找不到少夫人,你就给我滚出常府!”
重楼自小就在常府生长,离开了常府,他还能往哪里去?他慌了,忙道:“我知道了,少爷,我这就派人去找。”
常晟甩开重楼,直接冲出了常府大门。
那一日的秣城百姓,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身穿大红色的喜服的男人,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在秣城的各条街道游荡,看到个人就抓着人家问:“无忧呢?你看到无忧了吗?”
这个样子叫人看了纷纷驻足侧目,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疯子,叫人惊心。
常晟从东街走到西街,又从城南走到城北,两腿又酸又疼,却依旧一无所获。
她走了。
常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得不去想这个事实,她还是离开他了。
因为他不能给她正妻的地位,因为他迎娶了别人,所以她宁愿带着孩子离开,宁愿不要他,宁愿……让他们的孩子没有父亲。
炫目的阳光混着周遭路人的目光将常晟团团围住,像是修罗地狱勒肉刻骨的锁链,一层层缠绕住他,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呼吸。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渐渐屈下膝盖,跪坐在了人来人往的秣城大街上。
面前的光线被走进的一抹杏黄挡住,灼热的面颊缓缓覆上一层柔软的温凉。
常晟抬起头,看见她站在面前,温柔地笑着。她逆着光,常晟看不太清楚,只好拉住她的手,用触觉代替视觉,再三确定她的存在。
“你在干嘛?”
听见她的声音,常晟才算彻底安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哪儿了?”
“我回医馆住了一晚。在帮周馆主坐堂的时候,他告诉我,说看见你在秣城街上发疯。”
常晟站起身,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