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这些日子，与常晟仿佛已然达成了默契，每每晚上从含元殿出来，常晟总是会站在殿外拐角处相候。

无忧知道常晟是在等自己，虽然每次问他他都转过脸去不承认，只是面无表情地犟嘴说是路过，或者说是乘凉。无忧便也不逼他承认，只与他一同回莫愁馆用晚膳，随意说上几句话，再目送着他回禁卫殿休息。

她是真的珍惜，也是真的喜欢这样能够与常晟安静美好地在一起的日子。

她就说，一定能有这样一天，他会放下杨怜，打开心门让她进来。

“好久没回百岁山了，等我治好了皇上能出宫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好不好？也该给范大娘上一炷香了。”

常晟点点头，“说的是，范大娘总是杜康的养娘，我自然该代替杜康为她尽一尽孝。”

走到莫愁馆门口，无忧发觉常晟身侧衣裳上的系带松了，掌不住笑着抬起他的胳膊帮他重新系好，一边系一边调侃，“我们一本正经的常大将军，如今也不修边幅起来了，连带子松了也不知道。”

常晟仍旧绷着脸，看着她光溜溜的左耳，淡淡道：“那你呢？耳环掉了一只也不知道？”

无忧伸手一摸，还真的不见了，她无奈的笑了，“我还真的没感觉到。”

“二嫂。假如不是知道你和二哥和离了，我都要以为你们是一对恩爱夫妻了。”常懿跨出门槛，冷眼望着举止亲昵的二人。

无忧有些惊讶，“常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莫愁馆，等了你一天。”常懿看向常晟，“怎么？二哥打算重新娶二嫂过门么？”

常晟下意识往无忧身前挡了挡，“常懿，你阴阳怪气的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常懿缓步踱到无忧面前，盯着她看了片刻，冷不丁抬起手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我只是想告诉你，谢无忧！你不是男人，你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资格！”

常晟反手一个耳光直接甩在了常懿脸上，“常懿，你给我拎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婕妤，我就不敢打你。”

无忧尚且来不及去捂自己火辣辣的面颊，她知道常晟的脾气，真恼了他才不会顾及常懿是男是女，是不是他的妹妹，常家的子孙，动起手来自然冷厉决绝。

若是平常在将军府，那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常晟的一方天下。

可如今身份不同，常懿是杨熠的人，常晟动手打她，如果这事情闹大了，难免会被人说藐视圣上，免不了要获罪受罚。

无忧抓住常晟的手臂，“常晟，你冷静点儿。”

“你当然敢打我了。”常懿将一直捏在手里的箭头扔到常晟身上，“你连自己的庶母和亲弟弟都敢杀，打我又算得了什么？常晟，你这个卑鄙小人！”她的手指着常晟与无忧，“三哥说的对，你们两个就是一对狼狈为奸的雌雄双煞！”

“常懿，常晟他是因为……”

“无忧！”常晟打断无忧的话，不允许她继续解释，“没什么好说的。是，宋姨娘和常函，就是死在了我手中。那又如何？”

“冷血无耻！”常懿气得浑身发抖，“我即刻就去告诉皇上，让他治你的罪！”

常晟让出路来给常懿，“随你便。”

常懿走了两步，想想不对劲，“是了，现在谢无忧一边缠着你，一边又勾引皇上，自然能够魅惑皇上，让皇上不来惩罚你们。你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