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懿面色有些发白,原本不过是妃妾之间的醋妒,如今竟是大有隐情。心底隐隐生出几丝怨来,果然,常晟所言的谢无忧不会为妃,根本就是靠不住的话。
“半夜才走……”常懿心中复杂,着实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杏儿,会不会是有差事在身,所以二嫂才离得晚了?”
杏儿摇头,“奴婢看是不会的。除非有什么军国朝政上的大事,否则皇上怎么会这么晚还不就寝?何况如今我南越四海升平,哪里会有什么难处理的军国大事要弄到深更半夜?就算有,那也是徐德贵伺候在侧才是。”
常懿望住杏儿,“你是认定了,此事不简单?”
杏儿抓抓脑袋,“奴婢也不敢十分肯定,不如……小姐去谢尚仪处打探一番?”
莫愁馆中,无忧正为杨熠调整药方,最后两个月的治疗,主要是以驱除病根,固本培元为主。因着少了味药引子,莫愁馆中与太医院里都没有,无忧便只好请托常晟出宫一趟采购。
敲门声一响,无忧只好搁下手中的铜称去开门。见是常懿,无忧便照着规矩向常懿敛衽行礼,笑道:“见过常婕妤。”
常懿的视线落在无忧调配的药材上,话中隐有深意:“皇上的病还没痊愈么?”
无忧顺着常懿的视线望过去,掩饰着笑道:“快了快了。”
“二嫂,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么?”常懿目光如炬,紧盯不放,“有什么大不了的病,会治了半年还没治好?”
适逢常晟买了药材回来,他将手中的纸包扔在桌上,厉色道:“常懿,你既然还叫无忧一声二嫂,便要有对待二嫂的尊重!这是你说话的态度么?”
听得常晟出言维护,常懿愈加着恼,立时便改了称呼,连名带姓地叫着无忧的名字,“二哥,我现在是婕妤,谢无忧只是尚仪,应该她尊重我才是。”
“她哪里不尊重你?”
常懿扭头望着无忧,“二嫂,你若是真的尊重我,便请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过是幼时积攒的病症,多年下来身子虚亏,所以要好好调理罢了。”
常懿根本不相信,反驳道:“身子虚亏……整个南越,只有你能治这身子虚亏的病么?我们好歹曾经是同一屋檐下住着,你连句实话也不肯告诉我?”
无忧有些不耐,背过身子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常懿,假如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强迫你,随便你吧!”
无忧不说,常懿自然也没法子,只好窝着气自己回到了珠镜殿。
常晟拆开纸包,“药材买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无忧放在鼻尖嗅了嗅,粲然笑道:“果然是长春医馆的药材,质量都是最好的。”
常晟侧身斜倚在墙壁上,看着无忧斟酌调配药剂,问道:“常懿来和你说这些,你不生气?”
“有一点儿。”无忧颓然靠在椅背上,“明明话就在嘴边,可是却不能和她说。弄的如今,她生气,我也生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