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珈放下手中的茶杯,兀自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少女,一袭月牙色广袖长衫,一根淡粉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的苗条。
脸上未施脂粉,却白皙光洁。
只是细看,眼底却有丝丝红色。
陆宜珈解下脖子上的锦缎,上面的青紫色还未消去。
“嘶...”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却觉得脖子生疼,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荣榆躺在床上时说的话。
“若是我说,我会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你,可信?”
荣榆说这话,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陆宜珈摇摇头,想把这烦乱的念头甩出去。
今天她是在有些累了,也不想给脖子抹药,站起身来熄了烛火就沉沉的睡去了。
梆子打了两次。
陆宜珈的房中,窗户似是被风吹开,将窗外的梅花吹进房中,落在陆宜珈的身上。
可惜陆宜珈睡得太沉,什么都未发觉。
房中梅花香浮动。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陆宜珈的床前,静静的看着熟睡的陆宜珈。
陆宜珈虽是睡得沉,可是即使是在梦中,眉头依旧紧皱着。
黑衣男子像是被蛊惑一般,愣愣的伸出手想要抚平床上少女的眉头。
将要触碰的那一刻,却像是碰到火焰一般,忽的收回了手。
男子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床边。
许久,那黑衣男子终是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一床的梅花瓣。
大夫人段月秋房中。
段月秋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呆愣楞的瘫坐在床上。
此时的陆宜春早已被下人送到了陆家祠堂之中。
陆家祠堂,虽是供奉祖宗的地方。
但实则是陆府教长婆婆训下人的地方。
据说只要在陆家祠堂待上三日,管你是什么性子的,都能硬生生的磨平了。
陆宜春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能受得了祠堂的苦?
段月秋发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自己的春儿竟是要在那种地方待上一月啊!
可惜自己的掌家之权,也落到了周姨娘那个贱人的手里。
不然,自己还能为春儿上下打点一些,不要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拜陆宜珈那个卑贱的庶女所赐!
想到这里,段月秋恨得将嘴唇咬出点点殷红血珠。
那个陆宜珈不仅搅乱了她的计划,竟然还使计让春儿失了首尾!
最后还倒打一耙,最可气的是不知怎的。
陆宜珈竟还勾搭上了荣国侯府的小侯爷。
惹得荣小侯爷也帮着她说话。
自己和春儿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段月秋抬起愤怒的烧红的眼睛。
嘴里暗恨道。
陆宜珈,你和你那卑贱的娘亲,我都不会放过的!
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段月秋猛地起身,唤来外面守着的婆子道。
“去,把二小姐苑的碧儿叫来,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只要她前来即可。”
那婆子低着头,领了命就去了。
此时的碧儿正坐在自己的房中,身上早就换了一身衣服。
刚准备睡下,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有谁回来找她,虽是这么想着,可自己心里却隐隐有着答案。
今日在正堂发生的事,全陆府上下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