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恰好被匆匆吃了几口面就折回来的傅咏兮听见了,她想到何舜清与宋玉芳的将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样亲密的关系,便赶紧进来,欲替何舜清美言几句:“不是的,伯母。”
宋子铭闻言回头,感激道:“孩子,这么快就吃完了?你对小玉这份心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傅咏兮笑笑地说“应该的”,接着走到宋太太跟前,扶着她走到角落里坐下,轻声解释着:“何秘书怎么会有问题呢?他向来是个心细之人,工作上的事无论大小都很放在心上,待同事也好。正是因为他格外关心我们这些人的缘故,所以第一时间觉得有些反常,就想去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不对劲。这往小了说呢,是同事间的友爱,往大了说也是社会责任感,但凡是发现身边的人有危险,就该不顾一切地救人于水火。”
宋太太不很懂得这些名词,只觉得这话越说越大,反而越发地不可信。
“这也挨着社会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爱谈社会。”王婶咯咯笑了一下,便拿着暖水瓶出去了。
傅咏兮抿了一下嘴角,她把话拔得这样高,自然还有别的用意,毕竟她和宋玉芳帮着吴真出走的事情,眼下看来是无论如何瞒不过的,她希望能在实情暴露之前,先给宋家人讲讲社会正义。因就继续笑道:“那就不用我的话说,还是套用古话吧。简单讲,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一个合格的公民,看到有人深陷泥沼,正在承受心理或生理的极大折磨,都该伸出援手及时救助。如果一个人对于旁人的悲惨遭遇,是全然地硬下心肠不管不顾的,那么这样的人从一定程度上讲,是在破坏了社会向好发展。”
宋子铭不懂这话的深意,只觉得是龙生龙凤生凤,议员的女儿自然也像议员,不管什么样的事都要扯上社会啦政治啦这些大名词。
宋太太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请她别往下说了,只得尴尬地含笑点头。
傅咏兮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自然感到吃力,眼睛望向病床上虚弱的宋玉芳,认为没能帮上忙很惭愧。
这时候,有一位穿白衣的护士进来问道:“这里有一位宋先生是吗,外头有您的电话。”
宋子铭带着困惑去接了电话,宋太太仍旧陪着傅咏兮说话。
王婶捧了暖瓶进来,先向着病床上望了一望,发觉被子微微地动了一下。赶紧放下东西走上前,口里直问:“我觉着小姐醒了,你们见她刚才是不是动弹了一下。”
二人闻言皆急忙上前,只见宋玉芳的眼皮颤动了两下,虚弱地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冲着眼跟前的三张脸眨巴了两下,便又吃力地闭上了眼。
“小玉,小玉,你醒了是不是?”宋太太紧紧拽住她的手,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汩汩落下。
傅咏兮问道:“你感觉到了吗,伯母拉着你的手,你要是醒了就动一下手指,那我们就知道你能听见说话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