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杨家
“张厅长,我是郑南生,我想知道的是,王东海局长涉黑一案,证据确凿了?”
郑南生站在市委办公楼的905办公室的窗户前,眉宇间几乎要冒火。
他竭力压制住怒气。
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不生气。
张则成连个招呼都不打,异地调动警力,大张旗鼓地来到江安市抓他手底下的处级干部。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一点也没有把他郑南生放在眼里!
张则成算哪根葱,连省级常委都不是,就敢来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抓人。
太放肆了!
更何况,人已经抓了,也应该尽快给自己打个招呼。
但郑南生自静安市的警车进市,等了一个时辰,却是没有接到张则成主动汇报。
他岂能不愤怒!
但是,今年,是上级领导换届的关键时点,郑南生有望更进一步,他已经和静安杨家的老领导通了气,老领导说已经差不多打通了燕京萧家的关节,他这次入常的事情,几乎十拿九稳。
萧家近期会来人和他接洽,作为考察。
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郑南生对张则成的做法极其不满,但他也要忍下心中的怒火。
弃卒保车,是大人物们常用的手段。
虽然说,王东海所代表的王家对他孝敬丰厚,而且前几天王家为了自己儿子郑强的事出头,付出了九个死士的惨痛代价,也间接表明了王家对他郑南生的讨好。
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内,立刻唤来秘书,做好和王家所有关碍的处理,不留痕迹。
令他惊讶的是,他这位心腹秘书,听完他的话,额头竟然出了冷汗。
他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秘书又私自收了王家三十万的孝敬。
郑南生没有多想,而是挥手让秘书把儿子叫过来。
安排好这一切,他实在忍不下去了,拨通了张则成的电话。
“郑书记,我要说声抱歉,没有及时跟郑书记打招呼,是我老张的不对。”
话筒里的声音,恭敬有礼,但那不卑不亢的语气,分明在提醒郑南生,张则成对这件跨市抓捕江安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事,本来就没打算给他面子。
“本来这件事,应该第一时间交由江安市相关部门来处理。但是,今年省级领导换届,出于对郑书记的保护,厅里决定,还是异地调警实施抓捕比较合适,而且,原则上,不应该通知郑书记。”
张则成坐在王东海办公室的办公椅上,不咸不淡地说。
他原本和郑南生就属于两个山头,眼下在省级领导换届的关键时期,有机会来恶心郑南生,心中正暗爽。
他的话,对郑南生来说,简直是一万点的伤害。
在郑南生听来。
他妈的什么叫保护?
分明是怕他虚应故事,对江安市相关部门施加影响,对陆淼实名举报王东海涉黑一事大事化小。
进一步讲,没准张则成想搂草打兔子,接着整王东海的机会,找个由头,掐灭他郑南生此次入场的机会。
毕竟,在官场的人看来,王东海不可能不和自己在某些方面产生交集。
一点小错,在省级领导换届的关键时期,都会无限放大。
张则成,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未待郑南生说话,张则成又言辞犀利地说道:“王家的行贿和涉黑账本,已经确认。郑书记,作为多年好友,我提醒你一下,你那位秘书,怕是要被抓!”
郑南生听完,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他来不及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张则成这几句话,相当诛心,就差说他是王家的行贿对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南生真想把话筒摔在地上,但多年为官的城府,让他保持了应有的情绪。
他阴涔涔地说:“那我就要谢谢张厅长的好意了。”
张则成眉头微皱,他本想诈一诈郑南生,最起码恶心郑南生一下也好,但没想到,郑南生却对自己发出了威胁。
“不必,郑书记忙,我先挂了。”
说完,张则成按下挂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