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如果这样能够救人性命的话,剑也会高兴的。”
这种说法太对了。虽然看到剑鞘上的伤痕有些遗憾,但就结果来说帮上了伊雪雷的忙,也救了别人一命,应该满足了。
“呐,李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啊……”
李诺拼命想要搞清状况。
委托工作的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不知怎的要杀了他们。可是这时他们施加了暴力的那个小孩和老人一起来了,不知为何救了他们。他完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一会儿,老人和少女那奇妙的二人组将昏过去的两位骑兵用绳子捆起来,然后来到两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问。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展示了压倒性的剑技,李诺被气势压倒似的回答:“李、李诺。”
“是吗。那么李诺,把你对这个少女做的事情忘了,跟我们一起走。”
“……凭什么啊?!”
“你也有点明白了吧?你踏足了贵族们的无聊阴谋,要被杀掉灭口。这样一来,即使活过了今天,刺客也总有一天回来的。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杀掉的。”
“怎么会,太不讲理了!”
代替沉默的李诺,阿吉大喊:“我是不知道李诺做了什么肮脏的工作!但是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什么这样就一定要被杀不可啊!”
“说得太对了。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跟我走。这世上有一些有趣的话,那就是:先下手为强,还有就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再说一遍,跟我走,这样的话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李诺瞥了一眼阿吉的表情。
如果只关系到自己的性命的话还好,但是这些骑兵光是杀掉他还不满足,还要搭上生死与共的伙伴们和阿吉。
今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名老人是不是真的朋友。
但是为了阿吉,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明白了,我会帮你,要怎么做?”
“没什么,很简单,只要和我们商量好,将事实略加润色说出来就好了。对了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叶迦蓝,把那个什么威利的剑捡过来。”
……
“那么,审问会现在开始。”
雪国皇帝庄严地宣告审问会开始。
审问会以皇帝的名义召开,在大多数场合下皇帝都亲自担任法官,因为能够裁决贵族的只有皇帝。
被告席上坐着叶迦蓝和伊雪雷,另一边的原告是逍遥侯。
由于是非公开的,因此原则让不能旁听,但和逍遥侯联名告发叶迦蓝的威林侯等人被允许旁听。
另外,苏魔也坐在旁听席上。她作为当事人之一,应当见证自己惹出的事情的结果——这是由伊雪雷提出、皇帝同意的结果。
不过,叶迦蓝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原本已经和苏魔道别,没想到又以这种形式再会,因此连看都不敢看他。
审问会以逍遥侯陈述事件经过为开始。
叶迦蓝将小太子苏魔带出,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结果被流浪儿袭击,让小太子遇到危险。
“——叶迦蓝身为护卫,却让殿下遇到这样无谓的危险。有观点指出,在周围的大人们没能制止这一点上,不应当将责任全部归咎于叶迦蓝这个小孩子身上。这是事实,但是不应该因此而看错了事件的本质。我认为应当对率先将殿下带到外面的叶迦蓝施加相应的惩罚。”
逍遥侯思路清晰地说完了该说的话,坐回到座位上。
“嗯。那么伊雪雷卿。你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是。”
被点名的伊雪雷站起来。
“首先第一点……我想请诸位注意一点,那就是殿下没有公务就绝对无能走出这个王城这件事。虽然肩负殿下的职责,但殿下也是只有七岁的贪玩少年。这样像小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自然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笼中的小鸟一但发现破绽必然会飞到外面,那时如果没有任何人护卫的话,殿下才真的是处于危险之中。但是叶迦蓝坚持执行了绝对不离开殿下身边的护卫任务,弥补了我们大人无法顾及的部分。我认为这不是应当受到惩罚的事情。”
“胡说八道!”逍遥侯立刻大声说,“歪理,牵强附会也要有个限度。陛下,伊雪雷为了将叶迦蓝的行为正当化而事后附加上的理由不过是牵强附会。”
“我对这一点有异议。殿下在叶迦蓝担任护卫前就多次尝试溜出城去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我不过是针对逍遥侯侯的主张进行必要的反驳而已。要如何判断是陛下的事情,不用您来说这是歪理还是牵强附会。”
“到此为止。”
像是要阻止两人的争论陷入泥沼似的,皇帝插嘴。
“你们两人的主张朕都清楚了。但是正如伊雪雷卿说,做出判断的是朕。那么,继续审理吧。两位,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提出吗?”
“陛下。请恕僭越,我也有一事想要提出。”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逍遥侯。
而是坐在旁听席上的威林侯爵。
“威林侯啊……确实,你也是联名告发者之一……”
“我们没有异议,全凭陛下的意思。”
伊雪雷插嘴。
连被告方的伊雪雷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同意了。
“是吗,你没意见就好。威林侯,允许发言。”
“十分感谢,陛下。”
威林侯清了清嗓子,朗朗道来:“现在北方正处在战争之中,民不聊生,士兵也损失惨重。然而,我们现在却将无谓的劳力浪费在这样的审理上,这全都是因为叶迦蓝引发了这次的事件。正因为是在这样的时期,如果将她无罪释放的话,便不能给旁人树立典范。我认为,从这一点来看,对叶迦蓝问罪也是必然的。”
“哎呀,威林侯爵阁下。您要是这么说,令郎不就太可怜了吗?”
听到伊雪雷的话,威林侯瞪起眼睛。
“你说什么?刚才我的发言和我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叶迦蓝虽然被任命为公主殿下的护卫,但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本来她这个年龄还应该在玩耍,就任殿下护卫这样的公务本身就是特例。而且,至少叶迦蓝作为护卫没有离开殿下的身边,完成了任务,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另一方面,我听说威林侯的次子虽然成人并取得了骑兵资格,却不上战场,只是闲居在王都。不上战场的骑兵简直就像是生了锈的剑,他和叶迦蓝的到底谁的罪更重显而易见。”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耳旁风的挑衅,威林侯立刻回以怒吼:“你、你这是什么说法!照你这么说,伊雪雷卿,你不也是身为骑兵却闲居在王都吗!”
“是,您说的太对了。也就是说,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是我们大人,和小孩子无关。然而却要以不能树立典范为由将不必要的责任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我觉得就有点不讲理了,您说呢?”
“……唔。”
威林侯一下子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闭上了嘴。
看到这个场景,叶迦蓝再次觉得伊雪雷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虽然还不清楚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帮自己,但叶迦蓝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绝对不要和这个人吵架。
“看来您也理解我们的主张了。那么……陛下,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这时,伊雪雷转向皇帝说。
“什么事?伊雪雷卿。”
“我想差不多轮到我们提出主张了。实际上,我们找到了能够证明叶迦蓝无罪的证人。请允许他发表证言。”
“哪里有不让证人发表证言的道理。好,我同意。”
看到被带上来的证人,所有人都疑惑起来。
因为那是一位少年,而且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