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不知道多少色令智昏的男人,不怕死的擅闯盘丝洞,招惹聂蒹葭这只蜘蛛精,以为捡到宝,乐呵得花样百出,一朝却被敲骨吸髓,折腾得不人不鬼,他阚东成才不犯那门子贱。
聂蒹葭忿然不屑:“阚东成,你也在米国留过学,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女性,难道在迪拜呆久了,也染上那些人不尊重女性的恶俗?!”
“我很尊重女性,只是看不起你。”
阚东成瞄一眼她泼妇骂街的姿态,讪笑着揭底:“外国人那么懂得尊重你,干嘛还连滚带爬跑回云海来?”
不知道丢人俩字怎么写,还好意思招摇过市,冒充海龟精英,蒙蔽一票不明真相的同胞。
刚才他跟大卫一起喝咖啡,佐料就是这位艳名远播的大美人,从她十八岁初到美国,一直到二十六岁仓皇回国,八年风流,圈里传为笑谈。
被他饱含侵略的眸光震慑,聂蒹葭不可一世的气焰萎靡下去,手忙脚乱地收拾停当,气鼓鼓地拿起兰蔻小盒补妆,镜子里唇白齿红的粉脸隐隐发绿,她这辈子从没被别人这么呕过!
一个失手,橘红色的膏体跌落地毯,她嫌恶地捡起来,不肯再用,恶作剧的念头电石火光般闪耀。
几分钟后,雪白的床单上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唇印,呼之欲出,毫无章法地走笔,从里到外散发着无赖刁蛮,印象派大师梵高看了也得自叹弗如。
她抬头看着阚东成,挑衅地扬扬秀眉,继续拿着口红涂鸦,很快在唇印周围画出一张苦兮兮的瓜子脸、眼睛、鼻子、头发,最后还不忘添上一具婀娜多姿的美女身体。
“听说你最近鬼迷心窍,居然肯为了一个满身苏打水味的女人,放弃一整片森林,真看不出来啊?”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聂蒹葭就是喜欢拆散你侬我侬的热恋情侣,这些年仗着美艳妖娆,家世不凡,一出手往往如愿。每每尘埃落定,移情别恋的男人满心欢喜,打算跟新猎物共赴巫山,始作俑者却如轻烟般的消失无踪。
阚东成看着面目全非的床单,气愤的情绪渐渐沉淀,诡谲的帅脸上泛起莫名笑意。
聂蒹葭被他倏然爆发的气息震慑,杵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更会变脸。
一秒钟之内,就可以判若两人。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类男人,居然能任性到信口开河,霸道到无理取闹,精明到老奸巨猾,沧桑到童叟无欺……
阚东成看看腕表,明月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无心继续跟一个神经质女人多做纠缠,毫不客气地开始轰人。
聂蒹葭在他蟹钳般的手臂伸过来之前,抢先开口:
“我爸爸想见你。”
“抱歉,我不想见他。”
阚东成打发走这尊瘟神,赶紧指挥服务生更换床单。
聂显农虽然爱惜官声,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晓女儿捅了篓子,勉为其难地动用手上人脉,替宝贝女儿善后。
具体过程,外人无缘得知。
只知道和谐家易主,转到项明月名下,宋蔻在国外染了重病,闭门谢客。
秋风萧瑟,不知不觉将路边繁茂的树冠染成金黄,放眼望去,灿然一片。
“宝贝,别发呆了,赶紧换衣服!”
阚东成搂着泥巴毛茸茸的大脑袋,懒洋洋催促。
洛朗公司的产品推广会,今晚正式开幕,依照先前跟大卫的约定,明月要跟他一起出席。
“马上就好!”
明月嘴上敷衍着,陀螺似地在穿衣镜前转悠。
阚东成这阵子买给她的各式衣物,零零散散搬进衣柜,平常不觉得,今天一件件拎出来,才发现数目可观,挤爆好几米长的衣柜。
至于阚东成,极为淡定地拿出阚老爷子送她的桐木盒子,里面工工整整卧着一套唐装。
开襟、立领、盘扣,黑色缎面上影影绰绰压着竹纹。
明月认识这东西就是云锦,一寸千金,不知道老爷子从哪里捣鼓来,给宝贝孙子裁做衣裳!
她不由分说,褪掉阚东成身上刻板的西装,硬逼着他换上。
穿戴停当,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