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雅不吭声,罗笠人啧啧冷笑,问她前一阵子送袖扣,送早餐,耍了那么多手段,费了那么多心机,怎么就没勾到宋晏?
“看你长得不比项明月差什么,又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他怎么就不解风情呢?”
姬雅面色瞬变:“我什么时候……你别胡说!”
罗笠人不屑:“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姓宋的是比我年轻有为,但他想在东华一手遮天?做梦!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姬雅方寸大乱。
堵在房间里的明月也震惊无言,她没想到闺蜜为了留院工作,这么豁得出去。
毕业在即,系里的同窗要么保博,要么出国,剩下没钱没门路的,大部分也都拿到了offer,只剩姬雅还没着落。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几份工作都在最后一关把她卡下了,彷佛冥冥中有人跟她作对,事事不顺。
最近半年,明月没少听姬雅倾诉衷肠,知道她处境尴尬,虽然有个高富帅男友,但想要嫁给男友,还有很长一段路走。
她未来的婆婆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天天怂恿儿子分手相亲,娶门当户对的白富美。
男友史文良虽然才华横溢,高大帅气,却软耳朵不敢在老妈面前力撑女友。
如果姬雅连一份像样工作都搞不定,爱情鸟也可能飞走。
她在宋晏那里碰壁,退而求其次瞄上罗笠人,这位新晋脑外科主任锋芒毕露,心机深沉,如果他肯帮忙,姬雅就能留院工作。
这份如意算盘,项明月猜得到,罗笠人更看得透。
他食髓知味地打量姬雅——脸蛋俏丽,身姿曼妙,肌肤绵软白腻,这么好的一块天鹅肉,宋晏不吃才便宜了他。
心气难平,他起身离开。
姬雅犹豫再三,没有挽留。
小心地抚平旗袍下摆,捡起地上散落的丝袜、高跟鞋和白制服,默默穿好离开。
明月长舒一口气,从角落里站起来,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罗笠人的嚣张卑劣,闺蜜的离经叛道,颠覆了她的三观,让她有翻天覆地的眩晕感。
情绪波动太大,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廊柱背后有人静静盯着她,眸光冷冽幽沉,似心痛,似不甘,起伏回旋。
台历翻过一页,春光渐渐浓郁,晃得明月睁不开眼,总是犯困。
她去楼下花圃剪了几支玉兰,花瓣绛粉微白,摆在天一病房的窗台上,煦风拂过,暗香袭人。
阚东成后脑上的淤伤已经痊愈,梳着小贝头,穿一套阿玛尼白西装,举手投足之间有淡淡的光晕流动。
明月灌水养花,收拾病房,姿态蹁跹像只白蝴蝶。
他斜靠在沙发上,双脚跷起,貌似不经意地打量她,美人临窗,清雅素丽,绽放的白玉兰都被压了下去。
明月没察觉到他虎视眈眈,心思总有些飘忽不定,从三天前开始,朗朗的病情突然加重,几度昏迷不醒。
罗笠人身为他的“主刀大夫”,忙前忙后,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殷勤地让人难以置信。
她从宋晏那儿得到消息,罗笠人已经通过人脉关系,把朗朗的手术包装成“国际重大医疗课题”,邀请国内外同行直播观摩,一旦成功,名利双收。
这么多年,罗大主任精于钻营,学问稀松,含金量高的医学成果不多,仕途又被宋晏压一头,趁着这台手术补齐短板,还有机会再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