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任馗见到了现在月绯央还好好地活着,大概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转念一想,哪怕姬凤凌不喜欢月绯央,可月绯央也是他的女儿,这一门亲事是太后亲定,姬凤凌不会轻易地休了她,月绯央虽然是克星,但也未必会克到平阳公府的前程。
若是嫁的是月芊音,那么将来必定四平八稳,而月绯央这样不被爱又克命的,也只能赌了。
月绯央进入月任馗的正屋,“父亲,您找我。”
月任馗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蒙了霜一样凝重,“你就要及芨嫁人了,可平时却是挑事的性子,且睚眦必报不知宽容,为父担心你进入靖王府惹是生非,丢了我平阳公府的脸面,这几本女规女诫是教女子如何做人行事的经典之作,古今盛传不衰,你拿去多翻阅几遍。”
身边的仆人把几本厚厚的书抱到月绯央面前,月绯央看也未看一眼,脸上浮起嘲讽之色,“女儿从未主动挑事,向来都是为了自保,谁来侵犯我我给予回击而已,睚眦必报是为了让对方长教训,好让对方反省,促进关系和谐,难道在父亲看来,要女儿乖乖地承受别人的伤害,直到被别人害死才是应有的态度么?”
“放肆!”月任馗听得一阵火冒,“一派胡言,为父好生教导你,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强词夺理,无论怎么样,一个女子小肚鸡肠,不懂宽容是不对的,你看看你这样,有什么资格成为靖王的正妃,要真嫁过去了,靖王府还不得被你闹得天翻地覆。”
月绯央勾了勾嘴角,月任馗对她的话避而不答,不过是因为她点中了他的心思而已,这个世上心心念念着亲生女儿死的父亲也仅有他一人了吧。
再想到沈氏的死……
月绯央眸子冰寒了下来,平静地朝月任馗看过去。
“若是有人要女儿死,天翻地覆又如何?”
“你……”
月任馗一拍茶几而起,指着月绯央,“你这个不肖女,莫非要害了平阳公府不成?”
月绯央见月任馗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父亲心心念念平阳公府,我的命贱如草芥,从来不被父亲放在心里,既然如此,父亲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月任馗没想到月绯央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顶撞他,还要置平阳公府于不顾,顿时气得手指发抖,“你这个孽女,看来我不好好地收拾你,是不能让你长教训了,来人,鞭笞五十下伺候。”
立刻有人仆人拿着鞭子进来,那鞭子上面带了刺,每一下子落下来都会扯下一些筋肉,是专门用来惩罚重罪仆人的,可月任馗居然要用在自己细皮嫩肉的女儿身上。
月绯央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盯着月任馗,“父亲对女儿这般刻毒,与当年对母亲毫无二致,可见父亲从来便是如此,无情无义!”
月任馗见月绯央提起当年的事,看来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向人露出所有的虚伪和阴暗,脸色陡然大变,指着月绯央,“打,给我打,往死里打!”
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光芒,有仆人和护卫作证,就算把月绯央打死了,他也可以说是因为她对女经和长辈不敬,死有余辜,到时再自然而然地让月芊音弥补……
仆人把月绯央抓了起来,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月绯央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的盯着月任馗,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仿佛最黑的地狱,没有一丝感情。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月任馗只感到心底发毛,仿佛就算月绯央死了,也会化作索命恶鬼来缠着他,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心中更加坚定,这样的女儿留着也是祸害,一定要死了才干净。
鞭子落下的瞬间,有什么划破空气,打在仆人的手上,顿时血肉飞溅,鞭子也掉落下来,仆人捂着被洞穿的手掌惨叫出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