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复杂,眸子阴鸷,拼命克制着心中的怒意,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儿子会来这么一出,百姓最信天罚这一套,眼下是断断不能用月绯央去祭祀了。
姬凤凌见着快要成功的计划就要泡汤,月芊音低头拭着眼角的泪水,又气恼又心疼,“父皇,儿臣怀疑这一切是有人为了不让月小姐祭祀想出的招数,眼下祭祀为重中之重,河神正在等待祭祀品,千万不能让居心叵测之人得逞啊,再说这些算命先生为何一开始说的祭祀条件正好和月大小姐符合,偏偏不是别人,这不是大有蹊跷吗?”
他也不怕被指出来,收买这些人,他派的是暗使,只给了金子,也未指明身份。
话音才落,那“半仙”又磕起头来,“草民等也不是什么先生,而是街上的混混,只不过想骗一骗人捞一点好处,却后来又被人收买诬陷月大小姐是河神指定之人,草民知罪,还请二殿下不要再为难无辜的月小姐,不然,草民的罪孽只怕再也洗不清了。”
姬凤凌被噎得脸色灰败,仿佛他再要月绯央去献祭,就是存心害命,这一切不是姬凤翼故意的,他不信。
心中的恨意像辣椒被浇了油,滋滋着想,姬凤翼看了过来,欣赏着姬凤凌的沮丧,风淡云轻的神色带着嘲讽。
皇帝心头的气闷终于逐渐平缓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胡说八道,被雷劈死罪有应得,月小姐不是人选,不能再祭祀,朕看着你倒是适合,来人,把这个招摇撞骗的流氓绑了扔到河里。”
那人吓得面色惨白,不断磕头求饶,可是很快被绑上石头,伴随一声惨叫,被扔到了水里,汹涌的河水很快淹没了一切。
“你方才说,你会治洪水?”皇帝看着月绯央。
如果是真的,这丫头留下来了,也好。
“臣女有把握,可保证洪水再也不会发作。”月绯央一开始就观察过河水,距离大发还有三个月,她在现代还辅修了一门工程学,虽然不精通,可对于一些原理和结构还是了熟于心的。
“好。”皇帝有了台阶下,一口答应了下来,“你当着天下百姓许诺,保渭水两岸平安,若是做不到,记住你说的,死罪难逃。”
姬凤凌紧蹙在一起的眉眼终于松动了一些,眼神浮起鸷色,虽然他这一次月绯央逃过了,可是下一次,很快就到来了。
看到月芊音默默垂着泪,痛苦难言,他不由得一阵心疼,原以为过几天她就可以成为他的未婚妻,想不到姬凤翼和月绯央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呵,一对狗男女!
由于少了祭祀活人和超度亡魂这一环节,食物祭祀之后,皇帝又念了一通祷文,祭祀活动就这样结束了,人们纷纷回程。
算盘落空,柳氏拼命克制着情绪,脸色白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月绯央从一家子面前经过,装作没有看见这些人,月任馗心知他对这个女儿有愧,可又真心希望她死了一了百了,僵着脸不好说什么,柳氏倒拦住了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央姐儿,你能活下来真好,母亲很欣慰,被吓到了吧,等回了府去,母亲好好地安慰你。”
月绯央眸子流转着冰冷至极的嘲讽,“是母亲和二妹被吓到了,看二妹还落了泪,显得委屈失望得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二妹。”
“大姐,你这是哪里话,我见你从鬼门关回来,心情很激动,才……”
月绯央此刻脸藏不住恨意,可依然要做出一副庆幸月绯央安然无恙的样子,表情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噢,以后二妹要天天面对我这张活人脸,这样一想是不是更激动了。”
月绯央好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