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她查出老夫人中毒,之所以不立刻揪出王诚,不过是因为她还孤立无援,如今她也不算一个人奋战,老夫人的心意就在那儿,她可以下手快一些。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柳氏和月芊音有姬凤凌撑腰,她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死过了一次,对此深有体会。
月任馗满眼不敢置信,浑身怒气蓬发,“张大夫,平阳公府待你不薄,我就不信,你会丧尽天良,做出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情出来。”
张诚脸色苍白,见柳氏没有回应,颤抖着,“老爷,我只是一时疏忽,绝无害老夫人之心,以后这样的情况断不会再发生,恳请老爷给我改过的一次机会吧。”
“作为一个资深大夫,再不济的大夫都能诊断得出来的病情,却说是疏忽,张大夫,恐怕你自己也骗不了自己吧。”
月绯央盯着张诚,“若你执意不认,只有死路一条,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你肯交代出来,我便替你向祖母求情。”
张诚听到“死”字,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可月绯央的话让他看到了一丁点希望,一颗心高高地悬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眼珠子不断转动,额头已经是冷汗澄澄。
柳氏盯着他,“听懂大小姐的意思了吗?认了,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上天也救不了你,你就说说,为什么要毒害老夫人,是不是因为上次你请回乡下探亲,老夫人扣了你的月例,可你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在府内,老夫人这样做也是合乎情理的,你怎么就记恨上了呢?”
月绯央心中冷笑,柳氏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撇清关系,想必手中一定捏着张诚的要害,张诚就算逃脱不了重罚,也要怪到她头上,姓柳的不愧是一条老狐狸,她想现在拔掉她,只怕是为时过早。
张诚听得出来,柳氏是不会保他了,他的脸转为青色,又渐变成死灰色,懊恼又愤怒,嘴一张要把真相吐出来,可接触到柳氏威胁的眼神,又把话都咽了下去。
将心一横,对着老夫人磕头,“是,是我记恨老夫人,才想要害死老夫人,老夫人,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忘恩负义,求求您让我将功赎罪吧。”
老夫人满眼失望,央姐儿让她配合着演一出戏,没想到会看到那样多不堪的嘴脸,这府中有几个人对她是真心的呢?
不耐烦地摆手,“拖下去,乱棍打死,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哪里还有活下去的道理。”
张诚苦苦求饶,额头都磕出了血,月任馗不耐烦地挥手,“卑鄙东西,快,快拖下去。”
张诚被拖出了门,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月绯央,“大小姐,你说过的,我认了你会为我求情,你既然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月绯央淡淡道,“张大夫不是一个记小仇的人,既然你心甘情愿替那个人去死,就不要有什么怨言。”
张诚咬牙切齿地看向柳氏,什么都说不出来,很快就被拖走了。
月任馗却听出来,这件事还另有渊源,他的这个女儿,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这同时让他感到气恼,他掌控着这个大家族的命脉,最忌讳被隐瞒和忽视,月绯央却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王大夫,母亲的病情可有治疗的希望?”月任馗知道,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不要担心,老夫人服下了解药,体内的毒正在被驱散,方才只不过是好转之前的适应过程。”
王佑心头疑惑,既然有人可以让老夫人安然无恙,为何又要请他来府?
刘妈接口,“解药方子是大小姐开的,请王大夫过目,可还对症?”
说着取出了方子,王佑看了,点头,“就是这个方子,就连药材毫厘斤两也精准无查,没想到大小姐还通晓医术,老朽佩服。”
柳氏和月芊音脸上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听说月绯央开了方子,二人本来打算把陷害老夫人的事也算她一份,没想到刘妈动作这样快,她们终于明白了,这是老夫人和月绯央一唱一和的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