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弦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名贵药材一筐一筐的运进太后寝殿,宫人远远路过都能闻到一股子药味。熬成的药汁也是一碗碗端进太后床榻面前,多次之后,太后也不想再喝,只闭了眼不再搭理。
宫女急得红了眼睛,也不得法子,这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是谢南弦。
“参见陛下。”宫女正要下跪,却被谢南弦拦住,他接过药碗,道:“朕来吧,你退下。”
宫女应了是,也不敢真的退下。只到一旁等着吩咐。
谢南弦坐在太后床榻面前,低声唤道:“母后,吃药了。”
太后听见谢南弦的声音倒是轻轻睁开了眼,随后看见他手里的药碗,摇了摇头。谢南弦耐心哄道:“只这一碗,吃过了便不吃了。”
“只这一碗,”太后好容易点点头:“吃过了,陛下便让那些个太医退下,哀家看着心烦。”
谢南弦吹凉了药:“嗯。”
太后这才勉强喝了半碗,喝到一半再也喝不下去,吐了谢南弦一袖子。谢南弦倒是没什么,取了绢子替太后擦了嘴。太后却觉得羞赧,她摆摆手:“陛下回去吧,不用来将就我这个老不死的。”
“母后在说什么傻话呢?”谢南弦温暖地笑笑:“你是朕的母后,朕能长到这么大若没有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太后看着谢南弦,好半天突然一笑,她伸出手摸了摸谢南弦的脸:“弦儿长大了……”
谢南弦离开太后的寝殿,出去后看见等在外面的华容。华容询问地看着他,他笑笑,上去带着华容回去。
这么多年来,倒是他第一次能和太后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他看着华容,若不是华容今日提议让他来看看太后,估计也不能这样。
想到此,谢南弦不由轻轻握了握华容的手,华容报之一笑。
然而太后并没有撑过这个春天,当时谢南弦正好下朝,百官退下,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宫女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到大殿上哭道:“陛下,太后不行了,你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谢南弦手中的奏折滑落在地,他定了定神,跟着宫女快步去了。
谢南弦到时,珍贵妃已经带着人在外殿等着了,见他来,珍贵妃上前道:“太后说人太多她觉得难受,臣妾便带着众位姐妹退出来了。”
“嗯。”谢南弦绕过她进了内殿。
太后虚弱地躺在床榻,两边跪了几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