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把手靠近锅子下面的炭火,搓了搓,道:“这儿倒是比去年还冷。”
华容听此,便好奇问:“去年?去年你也来了吗?跟谁一起来的?”
玲珑顿了顿,笑起来:“公子忘了,玲珑是个奴婢,自然是跟着去年伺候的主子来的。不过啊去年可没这么幸运,能躲在这里吃锅子。去年我们这些奴才都挤在外面的住处,无聊得很呢。”
华容知道玲珑这是不想说清楚,毕竟她也是个姑娘家,去年来这里受累必然是不开心的,便问了其他事:“陛下真的会带着他们去打猎吗?”
“自然是要打的。”玲珑兴奋地点头,口中的白气飘出来,华容觉得回忆这里她应该是高兴的,只听她说:“大人们打猎,我们这些奴才就负责去把他们射中的猎物给带回来。”
华容想象那个画面,大人们威风得拉弓射箭,他们这些宫人穿着夹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只觉得辛苦,但见玲珑脸上渐渐有了红晕便也不打断,只听玲珑继续说:“我那次有幸去替陛下捡猎物,陛下射中一只皮毛极好的雪兔。我去捡时却见那只兔子也不躲,只趴在原地发抖,我以为它是脚受伤了,过去把它提起来,才发现它身下还卧着两只小小的兔子。
我当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来陛下亲自过来,见了此景说了一句‘慈母情深’,后来亲自替那只兔子包扎了伤口,便让他们离开了。后来陛下赞我心有慈悲,就把我提到御前伺候了……”
华容看着玲珑这幅样子,忍不住问:“原来玲珑心里的人,是陛下?”
玲珑娇羞低头,后反应过来华容已经是皇帝的人,便忙又跪下请罪,道:“公子不要误会,这一切都只是玲珑一厢情愿。而且,玲珑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其他想法,陛下提拔我也只是因为我得了那只兔子的恩惠,因此我只是陛下的一个奴才,谈不上其他的。”
“你又这番心思,也不输给后宫里某些妃嫔对陛下的真心了。”华容笑笑,看着玲珑窘迫的样子心里只觉得亲切,看惯了这宫里的虚假笑容,如今玲珑更像自己的一个小妹妹,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但玲珑窘迫只不过一会儿,片刻她便举着筷子往锅子里去:“哎哟喂,我的肉片快煮烂了!”
华容无奈端起酒杯,笑着摇摇头。
梓安今夜是伺候在谢南弦身边的,等着宴会进行了一半,他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了旁边的人,自己悄悄退了出来。
绕过长廊,面前的一角倒是安静得很。梓安想了想,自己往一旁僻静的亭子去了。等自己站定,才道:“辛苦娘娘跟了一路。”
珍妃轻笑一声从枝叶后面出来,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跟着,但倒也一点也不慌张,慢悠悠地走到梓安面前来。
“娘娘有什么事吗?”梓安也不行礼,站直了身子问。
珍妃一笑,伸手碰了碰梓安的脸:“果真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难怪汐贵人对你如此情深义重。”
“娘娘没有其他事,奴才就告退了。”梓安拂开珍妃的手。
珍妃扯住他的袖子,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今晚没看见那个人,心里不高兴?”
“隔墙有耳,娘娘若是不想今日的辉煌突然一无所有,还是少说为妙。”梓安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漆黑的一片,倒是没看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