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走后,我才知道,医生不是向我了解情况,而是故意支走白鹭,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后来,开好了保胎药,继续守在江玥的产室门外时,我脑海里不断回旋着医生的话——
“你太太的症状,像是吃过药流药或者催产药。她怀孕四个多月了,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可以跟她沟通做引产,乱吃药,家里又没有输血条件,不仅流不干净要清宫,搞不好会没命。”
搞不好会没命?
搞不好会没命!
我紧攥着拳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太阳穴突突直跳,掌心泛出了血丝。
医生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偷偷给白鹭下了药。
可我知道,不是我。
一定是施鸽。一定是施鸽上次来我家,趁我不注意,偷偷在吃的东西上动了手脚。
没准江玥突然早产,也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我忍无可忍,腾地站了起来。
坐在我身旁的白鹭吓了一跳,拽着我的胳膊,仰起脸问我:“怎么了?”
面对毫不知情的白鹭,我只能强压怒火,咧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去找医生给你安排病房,你先在医院住下,就当跟江玥做个伴。”
白鹭一脸天真地眨巴着眼睛:“医生不是说我回去注意饮食就可以吗?”
这个傻姑娘,那是现在药量小,医生不想破坏我俩的关系,善意地提醒了她。
想着曾经嘱咐我不要养虎为患的白鹭,却为了我当初欠下的债屡屡心软收留施鸽,我咽咽绞痛淤血的喉咙,摸着她的头,哄她:“还是再观察观察吧,我不放心。而且你不能陪张星达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地守一晚上。你也是孕妇,需要休息。”
白鹭没再推拒,乖乖等我联系好病房,住了进去。
我本想安顿好白鹭,立刻杀回家轰走施鸽。
但瞅着白鹭一副我走了会很寂寞的样子,我又不忍心留她一个人在医院,只好抱着她,在病床上哄她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江玥那边还没动静,白鹭倒是早睡着了。
我微微坐起来,俯身过去想吻吻白鹭,然后再处理施鸽。
结果白鹭突然睁开眼睛,梦游一般不安地抱住了我的手臂:“再陪我一会儿。”
其实我也舍不得走,可我再不回家,施鸽说不准又会做什么乱。
所以,我顺势轻轻压住白鹭,把头埋在她颈窝的发丝里,故作逍遥地坏笑:“怎么?睡醒了就这么迫不及待?”
白鹭撇开红透的脸,不看我,撅着小嘴嘟囔:“算了,你要走快走。”
我含笑轻啄了白鹭的樱唇一口:“那我真走了,回家洗个澡去上班,你乖乖等我,有事打电话。”
白鹭点头,懒懒地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嘴角的笑,心里的暖,也留在了白鹭那。
只要想到施鸽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如此以怨报德,对白鹭下毒手,我就笑不出,我就浑身发冷,我就想揪着施鸽的头发,狠狠甩施鸽两个大耳光。
当然,回到幸福里,我确实冲进施鸽房间这样做了。
哪怕在此以前,我曾经有一条不打女人的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