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醒了。
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白鹭心事重重地站在窗外的阳台上,我顿时精神了,急忙下床抓了条毯子,走过去给她披上,想问她怎么不睡觉出来看风景。
结果不等我开口,她忽然赌气一般,本能地大力耸肩挣开了我。
我发懵地裹住她充满抗拒的身体,贴近她的耳根轻蹭着,问:“怎么又自己躲起来生闷气?我到底哪惹你不高兴了?难道昨晚伤着你了?”
白鹭似乎这才回神,放松戒备,僵在我怀里摇头:“没。”
实在搞不懂白鹭从昨晚开始就忧心忡忡的原因,我扳正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脸面向我,微微屈膝,正色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别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哪错了,你得告诉我,我才能改。”
白鹭显然不打算跟我说实话,继续将强颜欢笑进行到底:“真没事。就是突然换了地方,我有点睡不着。”
见她眼神闪烁、遮遮掩掩,我怕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只好搂她进屋,转移话题:“待会儿大家都起了,我就去跟爷爷要户口本,民政局一开门,咱俩就把证领咯。”
我真没法等了,白鹭的态度,荆奕铭那些话,总让我觉得不踏实。
只有马上跟她烙在一张小红本上,我才能确定她全身心地属于我。
多半也怕结婚的事再生变故,白鹭不声不响地点点头,乖乖陪我睡了个回笼觉。
各怀心腹事,我俩睡得都不踏实。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屋外有了保姆忙碌的响动。
我立刻起床洗漱,穿戴好去敲了爷爷的房门,张口就说:“您老人家的要求,我和白鹭都依了,您是不是该给我户口本,让我俩去领证?”
爷爷也刚起床没多久,坐在轮椅里,不出所料地推说:“我既然同意让你娶她,就不会反悔,你急什么?”
听爷爷的语气里带出了些许怒意,荆圣美连忙轻抚着爷爷的胸口劝:“振海,别动气,他要户口本,您给他就是了。”
原本我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都能如我所愿了。
谁料半路杀出个荆奕铭,站在爷爷的卧房门口,对我冷笑:“职工幼儿园的企划案还没写,又开始惦记户口本了,能不能让大家省点心?”
我急了:“成。要省心是吧?我马上带白鹭走,你们权当我俩没回来过。”
说完我转身直奔昨晚留宿的卧房,作势要叫醒白鹭回出租屋。
没错,我不是真想走,只是在试探爷爷。
幸好还没走几步,爷爷便叫住了我:“站住。”
我回头,等着爷爷妥协。
荆奕铭却唯恐爷爷顺利交出户口本,不死心地为难爷爷:“爸,您真打算由着他胡闹吗?还是说,您已经放弃他了?当初我要娶白鹭,您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荆奕铭后面的话,显然是在对我说。
他在暗示我,娶白鹭,意味着失去在商家、在耀禄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