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我终于察觉,白鹭像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一样,不看我,也不动弹。
当我终于吻到她唇畔腥咸的泪水,看到她像无奈又像无助、像可笑又像可恨的表情,读到她眼里的恐惧、绝望、屈辱。
我真无奈了:“你哭啥?明明两情相悦的事儿,怎么你每次都像被强一样?”
我不想再拿岁数小给她当借口了。
比她小的,我以前也不是没睡过。
当年我叱咤夜场策马奔腾那会儿,对p友都怜惜有加。
何况我跟她有感情,恨不得碰她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和孩子。
说难听点,她简直是我在床上都舍不得用力的女人。
我没法理解,她既然爱我,干嘛总摆出这副可怜相。
兴味索然地抽离温柔乡,我起身点了支烟,斜睨着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白鹭,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是不是事事先低头,处处依着你?说我拿你当祖宗供着都不为过吧?”
“你不喜欢商家,我离家出走,闹得众叛亲离。你要信任,哪怕孩子月份不对、你偷偷去见荆四,我也没为难过你。你和江玥感情好,她有麻烦,我揣着银行卡去挨揍。你要名正言顺跟我一辈子,我想办法给你弄户口本。你还有哪不满意?”
我冒着被烟呛死的危险,说了这么多,说得这么认真。
白鹭却非但不理我,还直接翻身缩进被子里,蒙住了脑袋。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掀开被子把她揪起来:“说话。你到底是对这事儿冷淡,还是对我这人冷淡?这婚到底结不结了?”
差一点,我就要直接问白鹭——
是不是你心里还想着荆四,我只是你报复他、摆脱他的一个备胎?
又或者,你留下旧手机给我看日记,真是和荆四串通好的?荆四昨晚给你的钱,是事成之后的酬劳?
白鹭盯着我,仿佛盯着一个陌生人,沙哑哽咽又无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了,跟着你,就算是地狱,我也敢去。我已经做了选择。”
我听完,不自觉深了眼眸。
恍惚间,一些不符合我秉性的危险而狂妄的字句,不受控地冲口而出:“记着你的话。往后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不介意跟荆四比比,谁更不是人。”
“今天的一切……我死都不会忘。”白鹭嘴角含笑,缓缓阖眸,眼角有泪再度滚落。
我终究还是在她的眼泪攻势下,后悔了,心软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追回来、求回来的。
觉得自己确实因为荆奕铭的出现,有些过度敏感多疑了,我掐灭香烟,给她擦着眼泪,把话往回圆:“行了,别不高兴了。明天我帮你把荆四的卡还回去。以后别再求不相干的人,记着你有我。你总让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相信我能让你靠得住。”
白鹭不声不响地点点头,轻轻挣开我,缩回了被子里。
唯恐再说出什么引发矛盾的话,或者又把持不住想动她,我头疼地叹口气,关灯躺下,与她背对背入眠。
隔天早起,人去床空,枕边只有白鹭留下的一张银行卡,荆奕铭给白鹭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