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头上缠着纱布,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充满了沉闷的剧痛。
睁眼瞧见病床边只有大姑,我强压怒火推醒她,语气不善地沙着嗓子问:“白鹭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找白鹭?”大姑也嗓子哑哑的,她说:“老爷子打你打得犯了心脏病,也住院了,大家都在那边守着呢,你可别再刺激他了。”
呵,看来家里人都盼着爷爷死,眼巴巴地守遗产呢。
我笑笑,直勾勾地盯着大姑,重复:“白鹭在哪?”
大姑见我不肯善罢甘休,撇过脸,避开我的视线,说:“她昨天下午就飞去伦敦了。”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我看过白鹭的日记,知道你最想除掉我们的孩子!”我忍无可忍地怒吼着,拔掉手背的针头,一骨碌跳下病床,打算自己去找。
结果,伴随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耳鸣,我猛感到头重脚轻,不受控地栽了下去,胃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呕”地一声吐了满地。
“祖宗!你脑震荡还在观察期呢!给我躺好咯!”大姑吓得脸色煞白,伸手便要把我往病床上扶。
我甩开大姑,想继续质问,张口却带出了哭腔:“告诉我白鹭在哪!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哪怕孩子已经没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快告诉我,行么?”
“我、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大姑垂下头,为难地咽咽喉咙,有点结巴地说:“昨、昨天,我确实打算送她出国,可我怕她以后拿那个野种纠缠你,所以就、就找了几个人,想先绑她做手术。但、但是到了我安排的那家黑诊所,她闹得厉害,引来了一对小情侣,把她救走了……”
没等大姑说完,我迅速恢复理智,抹掉嘴边的呕吐秽物,尽量镇静地问:“为什么去黑诊所?以你的手段,直接把她弄晕,押到正规医院的手术台上不是更好?”
有了先前的无数教训,我丝毫不敢轻信大姑。
抓住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必须立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