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梗着又僵又酸的脖子,一路打着喷嚏、擤着鼻涕来到公司,已经够悲催了。
荆奕铭的助理居然还黑着一张老脸等在我办公桌前,幸灾乐祸地通知我:“荆总叫你去他办公室。”
我只好继续歪着脖子、吸着鼻子,坐电梯去见荆奕铭。
进了总裁办公室,荆奕铭当即屏退助理,示意我落座,开门见山地递给我一纸调令:“想不想去开阔东南亚市场?只要你想,我马上签字,你就是那边的一把手。”
压根不信荆奕铭有心提拔我,我兴趣缺缺地把二郎腿翘在他办公桌上,敲着脖子跟他贫:“我当然不想走。大爷家的哥哥全被你发配到全国各地了,你还要流放我到国外,我能乐意么?而且当高管太累,我现在赚的钱够花,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明明我都说了自己对事业、权利和财富没什么野心,荆奕铭却变了脸色,眼神凌厉地盯着我,像要生吞活剥我一般,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最好对鹭鹭死心,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懂了他是怕我惦记白鹭才想赶我走,我摆摆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跟白鹭没关系,我就是不想走。”
“是么?那这是什么?”荆奕铭漫不经心地拉开抽屉,缓缓取出一沓照片,重重拍在我腿上,摸着西服袖扣,轻轻活动手腕,居高临下地冷眼睥睨着我。
捡起那些远距离拍摄的渣画质照片,看到我跟白鹭在车里、在医院门口的镜头,我愣了几秒以后,莫名觉得荆奕铭搞笑。
他监视我和白鹭,既没创意也没意义。
当初派白鹭送一血勾引我的是他。
他自己绿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到我头上。
我只能把照片还给他,劝他打消顾虑:“这什么也不是,反正你们都搞出私生子了,我应该不构成威胁。除非,你下半辈子愿意主动戴着绿帽子替我养儿子……”
“孩子是我的!”我话没说完,荆奕铭突然情绪激动地拍案而起,看架势像准备冲过来揍我。
不过我知道,只要爷爷活着,他绝对不敢。
于是,我指着桌上的照片,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未必。你养的表子有多浪,你自己也看见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回家记得替我问候你妈。”
笑够了,我扶着脖子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