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七年时间里我唯独没教会你别依赖我。你说,这点是不是很失败?”
是啊。
他教会我在社会打滚摸爬,教会我算计别人要毫不手软,还教我怎样去报我的血海深仇。
这一件件的事情,让我慢慢的依赖上他,可是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他要松手不管了呢?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使劲憋住落泪的冲动:“我……”
他也看着我,眉心中淡淡忧愁夹着一丝心疼:“温情,你已经二十一岁了,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不甘的问:“真的要走?”
他扭头看前方沉默,半响之后“嗯”了一声。
总部在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上海。
从这儿到上海,好远好远。
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难道一定得回总部么?就不能为了什么而下来么?
我觉得自己有点偏执了。
过了一阵,我竭力平静看着他,问:“那你多久回来一次?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你能不能……”
他平静的打断我:“我不会回来了。”
一下子哗啦一声,我好像听见了谁的心碎声。
我艰难的扯动嘴角:“那……我呢?你要离开我?”
他停了一下,喉结一滚继续说下去:“温情,我说过,没有我,你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我突然自嘲的笑出了声:“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啊……”
我声音颤颤:“所以,把夕待交到我手上,算作补偿是么?”
“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
我一下子拉开车门,重重把车门关上,看着车里眉头紧锁的男人,冷冷的说:“我讨厌你!”
我转头就走,走着走着就跑起来,恨不得把狼狈踩碎在脚底下。
跑了很久。
没有听见期待中的声音,我停下来,慢慢转身,也没有看见期待中的人,他没有追上来。
心里泛着点苦,抬头看见了酒吧的招牌。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灯红酒绿,找了个没人带的地儿,点了好多酒,然后闷声一杯接一杯的往胃里灌。
喝到神志麻木的时候,一只满是刺青的手搭到我肩上,十分不着调的口气:“美女,一个人啊?”
我轻眯着眼,慢慢看清了那张脸,陌生而油腻。
白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他不以为然,干笑了两声,手开始不安分:“等会我们慢慢滚。”
我指尖绕着空酒瓶口转了几圈,对着那人笑了一下:“你瞧那个女人,气势汹汹的往我们这边过来……诶?是不是你家母老虎来了?”
他还真回头一看。我抓住空子,拎起酒瓶砸到他肩上,鲜血涓涓涌了出来,他痛苦不堪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头还不忘骂骂咧咧。
我随手重新拿起一个空酒瓶,弯蹲下来看着他:“好玩么?”
“你别过来,别过来……”他看我的眼神跟撞鬼了一样。
“无趣。”
我慢慢站起来,掏出三百块钱当做九千,十分认真的递给一脸震惊的调酒小哥:“酒钱。”
给过钱后,我摇摇晃晃的进了洗手间,一进去就吐了。
洗了一把冷水脸,可还是很难受。
想到那个人,就更难受了。
一阵乱翻,在衣兜里掏出手机,翻到他的电话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干,又默默的收回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