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没动,苏澈给我递了一杯茶。他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以后,没再多说一个字。我们都是成年人,都经历过牢狱之灾,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最正确。他在等我自己做决定。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想了很多,脑子就像被人按了快进键一样,飞快的放着自己的经历。
这些记忆里,有我自己,有和我曾经有过联系的每一个人,还有几个很重要的人,比如说刘季言,比如说莫云飞。
我清楚的知道刘季言对我不只是利用,可心里还是难过得要死,就像被人扎了一把刀子。
原来,在成年以后,不计成本,毫无目的的爱是真的不存在的。
莫云飞呢?我们曾经那样疯狂的爱过对方,现在这爱里,也加进了利用,加进了算计。
“下次会议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喝了一杯茶,长长舒了一口气,问苏澈。
“下周三。”他简短回答。
“我做好决定了,如果我出了事。在我做这件事以前,会找律师把自己名下的所有公司和财产处理清楚。”我正色道。
我想明白了,人生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做自己想做的事最重要。我不想背这个黑锅一辈子。
云诺做这件事的手段不算很高,为什么一直没查出来?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背景,没人敢动她而已。
刘季言知道多少,我不敢去猜。但是,他家里人肯定是知道一些风声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我不是他们理想的儿媳。
莫云飞知道多少,我也不敢去猜。
就这样吧,自己的事靠自己。
苏澈和我达成了协议。
我回到北京,拿着苏澈给我的东西,直接去了云诺儿子治疗的那家医院。这是一家私立贵族医院,住一天费用惊人。
医院安保很好,进门要登记去看望谁。
我在登记处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给云承飞捐献脐带血的婴儿的妈妈。医生放我进去了。
云承飞,是云诺儿子的名字,他现在八岁了。手术做完以后,他恢复得很好,准备这个月出院。
我敲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在照顾他。阿姨看到我进来,很惊讶的问:“您是哪位?您找谁?”
“我的女儿给他捐献了脐带血。”我说。
阿姨脸色一变。
“你不用害怕,我就是来看看孩子,你要不放心,可以通知云女士。”我淡淡笑着坐了下来,同时把自己带来的水果拿了出来,温和的问:“云承飞,你想吃什么?”
他听到我是捐赔者的妈妈,眼睛都亮了,马上笑着对我说:“阿姨,谢谢您,也谢谢小妹妹。”
我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接了过去。
就在我和云承飞说话的时间,阿姨已经通知了云诺。
半个小时不到,满头大汗,面色惊慌的云诺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