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有些人，有些事

昆仑峰之巅，有一高塔，高不知几许，但直插云霄。

此时，高塔的最顶层，有两人对面而坐。

其中一人是一名沧桑老者，光头，面容枯槁，满脸都是密布的老人斑，脸上的皱纹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的干旱河川。

另外一人却是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相貌端庄而美丽，看相貌如同三十多岁的女子，可是眼角处的鱼尾纹以及弥漫岁月的双眼，都说明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年轻。

“真的是他吗？”沧桑老者打破沉寂，声音沙哑，望向下方的昆仑宗门，眸子里仿佛装着岁月。

“我不能确定，很像，很像。”沉默片刻，华贵妇人悠悠开口，目光也随着老者望着的

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座大殿，名为浩荡。

“多像？”

“像的我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五百年前。”华贵妇人轻轻开口，美丽却沧桑的眼睛里，又好似带着无尽唏嘘。

“悔否？”老者回过头，平静的看向华贵妇人。

妇人摇头而笑，道：“我与他的道，本就不同，何来后悔。…若说悔，只叹五百年前我非真灵。”

说完，她虽然依旧在笑，可笑容中多了一抹自嘲。

“真灵…”

老者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再次望向浩荡殿，叹息道：“即便是真灵又能如何，有些人，有些事，便是仙人也不一定有力量去改变，遑论真灵。”

华贵妇人摇头苦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如果真的是他，这一次昆仑会站在他这一边吗？”

“莲落，你还是不懂。有些事，永远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昆仑万载传承，更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中。世人都说成仙好，可谁又知道成仙之苦，若我在，昆仑或可长存，可我若不在，你觉得你能守的住昆仑之根吗？”老者看向华贵妇人，目光很平静。

听到这话，华贵妇人神色一惊，道：“老祖，您…”

“数百年来，我一直在压制自己修为，但是即便再压制，到了你我这种境界，修为依旧会缓慢的提升。近日，我已然感知到大限将至，若我再不开登仙路，将化为一瞥黄土。”老者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惆怅，一丝忧虑，亦有一丝期许。

“还有多少时间？”华贵妇人问。

“多则一年，少则半年。”老者平静道。

“如果真的是他，或许半年已经足以…”

“我不能将昆仑万载传承寄托在如果二字上。”老者摇头轻叹，随后又轻轻道：“你也不能。”

“那…那老祖为何让秦非仙…”

“一条后路罢了。”

“后路？”

“万一他真的能够在一年内龙翱于天呢，有些事总是说不准的。若这世间还有谁能够创造奇迹，或许也唯有他了。我只想告诉他，昆仑即便不站在他这一边，但终归是带着善意的。”老者脸上带着一抹唏嘘。

闻言，华贵妇人再次陷入沉默，脸上有一丝挣扎，但终归化为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