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澹台独邪回忆了一番,捋清了故事发展的脉络,随即细细道来:“其实早在宁月尚未及笄之时,我便对她产生了超乎兄妹情谊的感情。”
“那时候,我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出,由于我的母亲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因机缘巧合之下搭救过我父亲才得以嫁给他做小妾,在家里的地位本就不高,再加上我长大一些之后,相貌很是平庸,跟英俊潇洒的父亲长得一点也不像,让人疑心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所以我既不讨父亲的欢喜,又被其他人鄙视,甚至就连我的母亲都开始厌恶我,不想认我这个儿子。”
“可宁月不一样,尽管她身为嫡长女,地位极高,跟我压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她不会看不起我,因为宁月从小就与众不同,她明明是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女孩子,却不喜女红,偏好武艺,便总是喜欢和我这个庶出的孩子一起习武,空闲时间也厮混在一起。”
“夫人看不惯宁月过于大大咧咧的性子,曾屡次训斥过她,但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依旧和我厮混在
一起,好在父亲不仅不介意,反而乐意看到宁月习武,毕竟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嫡女,还没有嫡子,索性把宁月当成儿子看待,支持她练功习武,我们才能继续一起学习和玩耍。”
“等我长到十多岁时,武艺上的造诣竟然还不及比我整整小了三岁的宁月,夫人越加看不惯我,也看不惯我母亲,就想方设法刁难我们,想要我们自行离开澹台家,免得辱了父亲的名声。”
“母亲受不了夫人的刁难,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我身上,说若不是因为我不够争气,她根本不会遭受这些,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我离开澹台家,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不会再受苦了。”
“当初我才十五岁,自然年少气盛,一怒之下便真的离开了澹台家,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闯荡。期间,我遇到了很多困难,最后还差点被匪徒绑去。我离家出走了大半年的时间,父亲和母亲竟然都不曾来找过我,只有宁月背着他们偷偷拿自己的零用钱接济过我几次,当我被那些劫匪打得半死的时候,是她找到了我,又向父亲求情,才让我重回澹台家,继续享受家族的庇护。”
“那时候,我就发誓说我一定要变得比她更加厉害,长大之后由我来保护她,而不是让她一个女孩子来保护我一个大男人。于是,我开始了更加严苛的训练,夜以继日地练功,最后的结果却是累得虚脱,好几天都卧床不起。”
“我母亲早就不管我了,父亲很是繁忙,也顾不上我,是宁月帮我找了医师,又照顾了我几天,我才慢慢恢复过来,当时我心里居然冒出了一个非常荒诞的念头,我想着若是我能一直病下去该多好,这样宁月不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了吗?”
“可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很不现实,而且看到她担心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太好受。宁月说她本来就比我厉害,长大以后还会变得更加厉害,她会一直保护我这个弱小的哥哥,用不着我保护她,所以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让我好好休养,看着她练功就行。”
言至此,澹台独邪忽然拍了拍洛青衣的肩膀,话锋一转道:“青衣,同为男人,你应该能体会得到为师当时心里有多难受吧?”
“嗯。”洛青衣沉浸在了澹台独邪的前尘往事当中,差点没反应过来,只好尬笑着应了一声,思忖片晌
,又道:“徒儿确实没想到原来师父您以前这么弱,我还以为您跟我一样从小就天赋卓绝,学什么都学得很快,武功也非常高强呢。”
“咚!”澹台独邪登时黑了脸,一抬手又是脆生生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