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赵无忌你私下刺杀朝廷重将施琅,犯下大错,老夫还没派人前去缉拿你归案,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面和胆量,前来面见老夫!”萧奕辅猛地一瞪眼,声色俱厉地对赵无忌喝道。
刚才脸上还带着苦笑的赵无忌,听了萧奕辅的这一番话,心中却突然一动,会意之后,紧锁的眉毛亦是同时舒展开来。
施琅袭杀郑芝龙,本就是谋逆之举,自己除掉施琅,拨乱反正,却被萧奕辅称之为刺杀朝廷重将,以此人的精明,应不会犯下此等低级错误。
其中必有蹊跷。
这老家伙果然狡猾,他既不肯轻易释放冯锡范,又口口声声拿我击杀施琅做文章,莫非,莫非这老家伙有求于我?赵无忌在心中暗自想道。
只要有的谈,事情就好解决,赵无忌最怕碰上刘宗周那样的老古板,坚持自己的信念,办事一丝不苟,绝对没有商量。
想到这里,赵无忌当即试探性地说道:“施琅谋害郑芝龙,他才是私下刺杀朝廷重将,本官乃是铲平谋逆之举,却又何罪之有?萧大人,谬矣!”
“哼,”萧奕辅脸色一沉,道:“那施琅虽然杀了郑芝龙,但此案已经定性,老夫手下官员,早已在郑芝龙所在住处内,搜出大量谋反违逆之证物,端的是证据确凿。”
“皇上昨日亦有旨意下达,命本官速速查明此案真相,本官正准备将此案真相禀报朝廷,却没想到,你赵无忌居然如此大胆,公然刺杀朝廷重将,该当何罪!”
说罢,萧奕辅猛地站起,冷冷地望向赵无忌。
面对萧奕辅咄咄逼人的话语,赵无忌只是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随手端起手中茶盏,轻轻吹去茶水上面的热气,啜了一口香茶后,这才含笑看向对面的福建巡抚。
“怎么,萧大人想定本官的罪?”
萧奕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萧大人手中的所谓证据,无非是施琅栽赃陷害之举,想必萧大人心中也是十分清楚,早已看穿施琅诡计。”
萧奕辅依旧是满面寒霜。
赵无忌侧过身去,吩咐身后的几名黑旗军悍卒暂且退下,只留下商敬石一人在场。
“萧大人,夏先生和商将军乃是本官的心腹,此地只有我等四人,萧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萧奕辅冷冷地看了赵无忌一眼,这才缓缓坐下,随即他自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厚厚的一叠文书,扔到身旁的案几上。
“你看看罢,这些都是漳州月港,以及福建各地官员弹劾你的折子,说你无法无天,擅杀施琅,引起民心不安,海疆不靖,请皇上对你进行处罚,被老夫暂时替你压了下来。”
伸出右手点着赵无忌的鼻子,萧奕辅怒道:“赵大人,你此番可是闯下了滔天大祸!如今曾德率领倭寇海匪四处袭扰沿海百姓,我大明出海的商船,被海盗劫掠的消息亦是络绎不绝传来,只因为你,老夫的治下,如今几乎成了一团乱麻!”
“南京兵部尚书李邦华李大人,也被倭寇犯境消息所惊动,如今正率浙兵精锐,向此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