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心,随着那一轮轮刺耳且余韵悠长的剑刃碰撞轰鸣音越拉越短、越尖锐,盘旋缠绕在一起的蓝、白两柱狂风中,属于菲奥雷的白色那柱,不知不觉地,开始放缓了速度。
披在剑圣身上的白色长袍,渐渐抵抗不住侵袭而来的淬厉锋芒,撕裂、崩解了。在残余下来的,甚至已经开始有些遮饰不住几处“要害”的破布条条下,隐隐约约浮现出一缕缕青黑相间的条纹来。或是淤积了太多黏稠血液,逐渐堵塞了血行的血管;或是因过大幅度的运动,挣脱了肌腱束缚的韧带,纵横交织,宛如是开片青花表面,条条细碎的纹路。
原是如黄芽玉般光洁的肌肤,在这些“纹理”“分割”之下,逐渐显出了异色:有惨白、有青紫,极显病态。浑然一体的健硕肌肉,也由此变得与易碎瓷器无异。仿佛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外
力随便碰触,就会当场碎裂开来…
——单凭司徒千钟的力量,短时间内,确然并不能伤及菲奥雷。但在这场高强度对抗中,从他自身体内持续膨胀开来的力量,却已经几乎要将这副“粗制滥造”的克隆肉身杀死了。
终于,伴随着这张潜藏于肌肤之下的青黑色巨网,管径进一步加粗、颜色进一步加深,菲奥雷完美、纯粹的剑法中,流露出了不应存在的破绽。
电殛样的痛苦,在瞬间麻痹了肌肉。迅猛如风的身法,在那个瞬间,突然发生了迟滞。本该牢牢扎稳的重心,也由此飘忽了一下,将他的身形,带了个踉跄!
而司徒千钟,也仿佛与这破绽早有默契般,巧之又巧地,掐准时机,将剑尖递到了菲奥雷心口。
浣纱剑,兴亡自有时。
坚固的堡垒,往往总是从内部开始崩塌——
如果它确实质量过硬,无论如何风吹雨打都不肯崩、也不肯内讧的话,就在其根基之上,亲手创造出崩塌的契机便好…
早在与塔尔霍夫的第一剑互击后,司徒千钟其实便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这些被赛恩斯结社用克隆技术“复活”的兵击高手们,其实远远未曾达到他们“生前”应有的强度。不仅仅在基础生理性能上很有些问题,其细胞寿命,也几乎已经要走到尽头,即便不与自己发生战斗,恐怕也活不过这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