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花鸟风月秘剑帖(下)

化为千风的,并不仅仅是手中刀,或者刀法变化而已,甚至——还包括了佐佐木经十郎本人!

青蓝色的长袍浴衣也好、英挺潇洒的身姿也好、秀美却仍带着几分棱角的面庞也好,很快都开始变得像笼罩在一层遮天迷雾中般,渐次瞧不清晰,然后,独属于人类的,完整、圆润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有棱有角,粗糙难看,就像一幅画的像素在逐步降低着…

浮凸、凹陷、扭曲、波动,在经十郎的身影从“人形”完全变成了像素团块的过程中,更多变化开始在他“身上”体现。最后,随着天边一缕轻风拂过,人形的“马赛克”,也终于弥散于风烟…

——他就这么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出现场版人间蒸发的诡异情景剧!

然后,在正主完全消失不见的情况下,整个“大气”,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无定向、无规则漫卷的风,突然变得有节律起来,吹一下、顿一顿;动一动、缓一缓。侧耳倾听,亿万股气流,都仿佛变成了环绕着某颗硕大心脏的毛细血管,随着那无与伦比巨物噗通、噗通一下下的跳跃,将能量输送往不可知、不可见的异空间中却去。

乘着这些气流四下乱窜,显得无孔不入的朦胧烟雾中,却好似有柄柄锋利却扭曲的刀刃,吞吐、闪烁起了道道青蓝色的寒光。一股股锋锐如刀的“意志”,伴随着如龙如蛇游走不定的锐光,随心所欲地开始划破、撕裂大气,在名为“世界”的画布上勾勒出条条龙飞凤舞,以似乎莫名契合着某种笔法“锋利”的金文古篆类轨迹,构架成个个或大或小的森严牢笼!

或三角、或四角,或棱锥、或柱体、或球体,当然也可能是不规则多面体。无论是什么形状,总之,只需要牢笼粗粗“成型”,其内中便会有似断似续的寒光迸发,烟缭雾绕般将其中“囚困”的一切物体牢牢围死,再“拖着”它们,一同变得模糊、朦胧,如梦似幻、如泡如影…

是的,并不是直截了当的让它们步向支离破碎的结局,而“仅仅”是令其变得朦胧起来“而已”。

但当牢笼在下一阵闪烁的寒光中破碎,凝滞的风再次吹过那个位置时,这团本还能依稀辨出原本物体形状的雾气,却会无法逆转地“消融”,汇入大气的洪流之中,干净得俨然它从未曾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倘或用足够倍率的显微镜,或者感应能力足够精微的神念去洞察,或许便能够“看”清…它们已

经在这个过程中,被分解成了堆堆最基本的单原子颗粒,再无法被称之为一个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