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你好样的!山条——给我记住,今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脸!”
此刻的山本,明显已陷入了气急败坏状态,眼眶中渗着紫黑色的血泪,咬牙切齿恶狠狠诅咒着该是在幕后掌控八咫乌结界发出打击之人,终至连最基本的保密协议都抛诸脑后…
这股愤懑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四周被酷烈热风带起的高温,竟一下被“冻结”。
几乎用肉眼就能辨出,从他的周身毛孔中,正以“浓墨色烟气”形式喷薄着炽烈的杀意。刚刚在强光、巨声中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将神念敛于体内的曹少卿,仅是自侧面惊鸿一瞥,便不自觉“听”到了子规泣血般凄艳的鬼哭神嚎,“看”到了朦胧中数不胜数的魑魅魍魉!
直面这股纯粹无比杀意的人,只怕都会在心底重重打一个突,情不自禁为自己祈祷吧?
不怪他如此生气,在山本看来,接二连三威力十足的广域打击,显然已经将战场附近无辜人士幸存的几率,削弱到了无限接近于零。毫不客气地说,即使还有生物可能从这种程度的杀伤下存活,那也必然只会是蜣螂一族的强者,而绝不可能是砍掉头就活不下去的“脆弱系”灵长类哺乳动物!
但即使希望渺茫,他也依旧勉强着自己已七窍流血的身体,驱使着在爆炸中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神念,锲而不舍扫描着战场附近的生命反应,渴求着能有奇迹发生。
——战场中因连续的核打击,而始终滚烫、炽烈的温度,甚至即使透过断续的神念,也能让山本感到脑浆子在被它们烧烤直至沸腾的错觉。但他却恍若不觉,只是顽固地将神念渗透入那块生命禁区中每一条石缝的罅隙,“看”着、“听”着、“闻”着、“摸”着…
只不过这样的坚持,最后所能换来的,多也只有一次次的失望,直至彻底绝望。
烫伤,很快就从他的肌肤上浮现;从七窍中渗出的血,瞬间就涸结成丑陋的紫黑血痂。
在对伤势视若无睹的同时,根本没作出任何起步动作,他整个人便已疯狂加速,直至自己变成了一辆甩脱控制的方程式赛车,拖曳起刺耳的锐啸、披挂起长长的尾迹云,直扑窗外!
是不愿相信自己神念探测的结果,打算闯入生命禁区呢?还是要去找“山条”算账呢?
这份心思倒是并不难猜——只是深知他此刻状态不佳不宜行动的某人,并不打算让他稀里糊涂地冲出去,“践行”那两条不管选择哪条,都无异于送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