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瑜先前用这令牌御敌时,那小弟子除了一团青光,什么也没瞧清。此时凑过脑袋,见是一块黑乎乎的寻常令牌,轻嗤一声:“小谢长老,莫开玩笑了。”
旁人称呼谢怀瑜不是叫她“谢长老”,就是为了区别于谢衡,唤她“怀瑜长老”,倒是头一次有人叫她“小谢长老”。谢怀瑜向他瞧了一眼,只见青衣白裤,装扮雅致,清秀中带着几分文质彬彬。
过了片刻,闵华英声音颤抖地道:“怀瑜长老,可否请你将令牌拿近一点?”
闵姑姑脾气不好,容易发怒,但性格硬朗刚毅。身为元婴宗师,世上能叫她动容的事物并不多见,这句话之中的小心紧张和激动很是明显,令人不可思议。清虚谷的弟子一时安静,目光齐刷刷射来,殿中还有不少人也注意到这边。
谢怀瑜依言将令牌送到她面前,任她查看,还翻了个面。闵华英双眼像是黏在令牌上,神情变幻莫测,喃喃道:“像,很像……”
她身旁的弟子道:“姑姑,物有相似罢?既然是咱们谷中重宝,怎么会跑到小谢长老手里去呢?”
这话一出,极意宗有几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人道:“喂,你小子小心说话!你们自己东西不见了,跟我们极意宗有什么干系?!”那年轻弟子道:“你紧张什么?我正是在说不可能啊!”那修士“你”了两声,被堵得难受。闵姑姑忽然斥道:“住口!”向谢怀瑜道:“敢问怀瑜长老,这令牌从何得来?”
谢怀瑜言简意赅地如实道:“周流地宫。”
一名外貌约莫四十岁的男修士皱眉道:“你又进了我们的地宫?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了吧。”众所周知,周流地宫是清虚谷的禁地,普通弟子连进入法门都不知道。若是有人擅自闯入,决不轻饶。谷外之人,则罪加一等。
说话之人是清虚谷刑堂堂主许临,为人古板保守,谷中小弟子见了他没有不害怕的。谢怀瑜正要答话,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许堂主,如果我们没有为了躲避魔修追击而躲入地宫,现在早已经死在魔修手下了。怀瑜长老也就无法救下你、闵姑姑、你们谢谷主,以及殿中诸多同道的性命。你确定要跟我们算这笔账吗?”
殿中诸人听得点头,如果清虚谷在这个时候来追究擅入地宫的罪名,也太轻重不分,甚至是忘恩负义。
这位许堂主多年执掌刑堂,是出名的不知变通,别人不知,清虚谷弟子却再清楚不过。
许临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脸上有疤的红衣青年走了过来,站在谢怀瑜身旁。他脸色有点讪讪的,生硬地道:“是本座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