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得有点匆忙,我也不太确定,好像说是去了美国吧!”王舒雅有点犹豫地说,毕竟这话说出来,就跟说笑话一样。
邵竟凯神色一冷:“好,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啊,连出国的准备都早就做好了,说走就能走啊,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呢!
夏景淮神色莫辩地面对着邵竟凯:“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可能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何夕的舍友说话。
邵竟凯闷闷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他看不见,连忙又应了一声:“是,有人发了视频到你的手机上,我在医院的时候看到的。”
邵竟凯难受得要命,一双无处安放的手把桌面上的桌布都抓得变形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样的女人,早点发现她的真面目,总比真的被她得逞的好,要是数据真的被她泄露出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这安慰实在是苍白得很,根本就说不到点子上。
夏景淮把一个空碗推过来:“吃完了,再帮我盛点儿。”
“哦,好,好的。”邵竟凯手忙脚乱地接过碗。
后来邵竟凯发现,夏景淮他再也没有失态过,但他完全不愿意提起任何有关于何夕的事,只要自己一提起,他就会立刻岔开话题。
几次下来,邵竟凯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于是也绝口不提,以免刺激到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管那个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究竟是想要把研究成果出卖给谁,而是治好夏景淮的眼睛。
夏景淮如今这个情况,自然是不能回实验室去工作的,生活也没有办法自理,邵竟凯本想请个人照顾他,但又怕请来的人不尽心,或者是说话做事什么的不注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所以干脆把公司的事也全都丢下了,一心一意专门照顾夏景淮,一边天南海北地打飞的去全国各地有点名气的眼科医院做检查,一边四处打听各种民间偏方。
何夕抵达旧金山的时候,她爸妈已经到了医院安顿下来了。
何夕赶到医院,何耀国已经睡着了,曹美凤守在病床边,看见女儿,忍不住搂着她眼泪就下来了:“小夕,你看看你爸,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咱们母女两个该怎么办啊!”
短短几个月没见,曹美凤就像变了个人,瘦得脱了形,下巴尖尖的,眼尾多了大把的皱纹,原本总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如今长得半长,夹杂着斑驳的灰白,乱糟糟地扎在后脑勺处。
何夕抱着她,明显地能感觉到凸起的肩胛骨硌人。
“妈!”何夕心酸地说,“别担心,你看咱们都来到美国的大医院了,肯定能治好的。”
病床上的何耀国也是瘦得不成个人样,脸颊的颧骨凸起老高,脸色煞白,头发几乎都全白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原来那个扛起一家人生活重担的高大强壮男人的影子。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何夕这样对曹美凤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源普公司的人还算是很靠谱的,不但给他们安排好了住院,还在医院附近的旅馆给他们安排了住宿。
何夕好歹劝着曹美凤先去旅馆休息了,她留下来陪护。
一切安顿下来,算算时差,这会儿国内应该还是下午,何夕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夏景淮,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听。
只好打给王舒雅,对方一接通电话,就急不可耐地问:“小夕,我问过辅导员了,你真的请假去了美国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不参加考试的话,今年就没法毕业了,你还修了双学位呢,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