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脸皮厚如城墙的森医生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知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少暴露在那双过分通透的眸子里。
“没什么。”太宰挪开视线,在森鸥外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状似随意地开口,“只是突然想到之前遇到过一次绑架,那三人没有异能、体术精湛,应该是黑手党中坚的武斗力量,虽然武力不如异能者,但在平时的小规模遭遇战中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并不是轻易出动的类型。但他们却跟了我很久,是专门被派出来针对我的。”
“所以究竟是谁,在大家目光都集中在一己之力屠杀了战斗力强悍的游击队和两名强力异能者的首领身上时,偏偏把枪口瞄准了我?想用我的死激怒首领?据我所知,这代港黑首领和他器重的部下们都想不出来这种拐弯抹角的战术。”
“是吗?”森鸥外面色如常,“或许他们只是认出了你的身份自作主张呢?身为武斗派,想要立功升职没什么不对吧。”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杀死然后带回总部,反而浪费时间把我带到海边?”太宰遗憾道,“如果不是他们拖得太久被首领发现,我现在已经如愿以偿地死掉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指挥他们,而且幕后那人不想让你死?”森鸥外露出惊讶的表情。
“也许是这样吧。”太宰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看上去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神秘感,可这个表情放在小孩子的脸上效果便大打折扣,但太宰却一点不在意地和森鸥外对视。
最后还是森鸥外率先低下头将精力集中到文件上,仿佛这些白纸黑字上开出了花,让他连一点余光都分不出来给一旁的男孩。
“这孩子也太聪明了吧,”森鸥外在心里哀哀叹气,“还记仇,不就是说了让他当个好孩子吗?三下五除二就扒出了我的一个隐秘,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谁让森先生说那句话的时候,无论故作包容的语气还是假装宽和的神态,还有那仿佛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的眼神,都让我想起了家里的老父亲,实在太恶心了。”太宰漫不经心地想,完全不觉得自己一番话惹得森鸥外提心吊胆有哪里值得愧疚。
经过这番插曲后,两人又恢复了最开始那沉默又和谐的气氛,太宰将森鸥外写完的文件拿过来,顺便将一份未批阅的递到对方手边。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太宰在一方通行的安排下,名义上是辅助,实际却大大方方地在一边监视加偷师。
“嘛,不得不说,可恶的大人还是有点能看的地方,这样的才干正是组织目前急需的,怪不得即使有埋伏陷害的前科,森医生还是被一方通行吸收进来了呢。”太宰看着文件上的建议,不高兴地承认这位军医出身的地下医生,领导能力意外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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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看法吗?坂口安吾。”坐在屏风后的人影沉声问道。
“是的。”安吾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当初因为年龄合适,作为异能特务科没拿到正式编制的新人接下卧底任务时,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见到异能特务科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