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找羽绒服。
王芊芊咬着牙,转身出了病房。奚建国的表情奚恻来不及看,他走的更快。
奚恻叹口气,他这弟弟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仍然能亮起獠牙把人气死,也仍然能作得他哑口无言。
“起来给我吃饭!”奚恻卷起袖子,准备掰开奚悱的嘴强行把粥给他灌进去。
“哥。”奚悱没了刚才的凌厉气势,平静地叫了一声。
奚恻鼻子发酸,火气下去,只剩下心疼:“叫我干什么?不吃饭你就别叫我,瘦得都脱像了,哪像我弟弟……”
“哥。”奚悱薄唇轻掀,“我听你的,这次没强迫她了。”
奚恻张着嘴,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不能切断她所有的依靠,让她走投无路只能待在我身边,对不对?哥,其实我没觉得我那些手段有什么不好,但我怕她难受。”奚悱一想起初念还去参加过那什么操.蛋的诉苦会,他就觉得浑身如万针扎着那样疼,他说,“我这次顺着她了。”
奚恻这段时间一直带着老婆孩子在国外度假,姜诉父母都是在除夕过世的,她家里不爱过年,奚恻也怕她心里难受,就带着她出去了。
哪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悱,你建国爸爸可能是疯了。”奚恻紧抿了一下嘴,“但你还有奚恻爸爸,奚恻爸爸不会看着你这样不管的。”
其实怎么管奚恻并没有想好,但他觉得最坏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弟弟跟亲爹对着干。
啪——
站在走廊窗口的姜诉看见奚恻过来,拿着的手机吓掉了。
“对不起。”姜诉不会说谎,小声道,“我实在忍不住,觉得不让初念知道不好,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恻哥,万一小悱有个三长两短……”
“你是怕我跟着他一块绝食吧。”奚恻狠狠揉了把姜诉的头。
姜诉扁扁嘴:“我也很担心小悱的嘛,你不会生气了吧?”
奚恻思忖着,末了道:“也好,让我先见见初念,这俩人能折腾,有些事还是应该告诉她。”
初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陪父母看重播的春晚,她听完人蒙得差点没站住。
“念念,怎么了?”王静问。
“我去医院看一下,同事生孩子,我看一下就回来。”初念有些语无伦次,拿着包就往外面冲。
王静拦不住,听说过她助理怀孕了,也就没多想,扬声叫她:“记得给人家孩子包个红包——”
医院的走廊里,初念坐在长椅上无声地落泪。奚悱吃了药睡下了,她没敢进去打扰,只是呆呆听着奚恻讲完。
“我能扒着门看他一眼吗?”初念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我就看一眼,绝不把他吵醒。”
“你想进去也可以的。”奚恻道。
初念摇着头:“不,我怕把他折腾醒了,肯定很疼的,睡着了还能舒服点。”
病房里奚悱静静地躺在床上,离得远,初念看不清楚,只见他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手里攥着一件羽绒服。
初念捂住嘴,闷闷地呜呜声和耸动的肩膀,让她在这长长的走廊上看起来那么柔弱。
姜诉走过去劝道:“别哭了,小悱醒来看到你哭会难受的。”
初念肩膀耸动的更厉害了,她从没像现在一样讨厌过自己,觉得自己无比自私。分手后奚悱过得不好,可她却软弱地先逃了,留他自己在原地等着、疼着。
她以为这样是两个人最好的结果,却不知道奚悱独自面对了什么样的煎熬。
爱情最残忍的莫过于,一个人放手了,另一个还深爱着。
初念看着病床上的人,意识到自己有多怕失去他,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道:“我想跟奚悱在一起,求求你们帮帮我好吗?”
姜诉回头看着眼眶泛红的奚恻,两人点了点头。
初念从医院离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再三推脱没让奚恻派司机送她,出了医院的门,她给陈露打了个电话:“陈露,你之前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我适当收点房租吧。”
“……”陈露一瞬恍惚觉得她那语气像极了奚悱。
初念这一晚几乎没睡,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起来洗漱了,又从柜子里挑了套衣服和包,然后出了门。
“准备好了吗?”她给陈露打电话道。
“初念,你真的要……”陈露也是一夜没睡,壮士断腕般地说,“算了!我舍命陪你撒回野吧!”
初念挂了电话,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打到车。到医院她先跟奚恻碰头说了几句,旋即敲了敲病房的门。
“进来。”里面人道。
初念穿着米白色的大衣,薄施粉黛的脸精致漂亮,她施施然走进去,里面的人均是一愣。
奚建国是奚恻叫来的,说是有话要讲,否则李秋月的病房他连进都不会进。但他没想到初念也来了,脸上立刻升起了不悦:“丫头,你怎么到这里了?”
“伯伯好。”初念堆起她极不走心地笑,“我来探病号的。”
奚建国刚想说什么,奚恻进来了,他没拦着奚建国,但刚好挡在他前面不让他上前。
李秋月因为之前打伤奚悱,被带子束着胳膊躺在床上,她打量初念片刻:“你是谁?”
初念坦荡荡地看回去,她不知道李秋月精神状况到底如何,只知道她仗着自己的病差点让奚悱送命,也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我是奚悱未婚妻。”初念道。
李秋月表情变了,末了她意识到什么,身子动不了,她粗糙的嘴角勾了勾:“原来是那狼崽子养的小妖精,未婚妻?那你得叫我声婆婆,懂吗?”
“臭毒妇!”初念扬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