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闻言对着汝阳王妃深深的行了一礼,随后咚咚咚的跪在地上对汝阳王妃磕了三个响头,最后在无人察觉的深鞠躬里,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跑离了汝阳王府。
真是一群傻瓜。
秦婉婉在转身间冷下面容,疏离淡漠的眼神里充斥着对灾年流民的嘲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的死活连皇帝老儿都管不住,又关自己什么屁事。
自己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已经很艰难了,谁还有那闲工夫去管流民。
这种鬼话都信,真是天真!
眼下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告诉柳夏,并卷上所有的家产跑路,能跑多远跑多远,至少绝不能留在京城!
思及此处,迈出汝阳王府的秦婉婉不由加快了速度,连连翻过几座别人家的院落,径直的朝普济寺跑去。
而与此同时,退去高烧的小王爷在贴身婢女的细心照顾下悠悠转醒,他恍惚的看了眼面前与秦婉婉身影雷同的婢女,一把紧紧的握住她为他擦拭的手,轻笑着说道。
你这臭女人,胆子可真大,竟都敢威胁本王。
婢女闻言惊恐的瞪大双眼,扑通一声跪下,蜷缩在地,害怕的瑟瑟发抖。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本王看你敢的很。
小王爷难得一见的露出宠溺的笑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坐起来,大半个臂膀探出床榻外,轻柔的揉了揉她插满珠翠的脑袋。
嗯?本王才睡了一觉,你便将本王院儿里的首饰都戴自己头上了?
小王爷揉了揉自己尚且迷糊的双眼,疑惑的看向自己被首饰磕疼的掌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记忆中的臭女人,好似头上始终都只带着一根青色的发绳真不晓得打扮起来是什么幅变扭的样子。
不过她喜欢,就算别扭也随她戴着吧。有自己在,谁敢说她半句不是。
思及此处,小王爷摘下簪在自己头上的仙鹤朝珠步摇,稳稳的簪到了她的头上。
你不用害怕,你喜欢,本王便都赏给你。
他话语刚落,与秦婉婉寒暄完的汝阳王妃便推门而入,她瞧着自己儿子情窦初开的模样,一双剪水妙目嗖呼一亮,都抬手推却了搀扶着她的春华,匆匆入内。
儿啊!你醒啦?
但她刚问完,便发现自己此问着实有些破坏气氛,又颇不够当家住母的威仪。于是她便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托着自己的水蛇腰退了出去,重新将手搭在春华的手背上,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杆,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婢女问道。
靖舒,小王爷怎么样了?
见跪在地上的靖舒吓的没了反应,汝阳王妃又颇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给身旁的春华使了个眼色。
春华立马会意,略一颔首后便对着靖舒拧着眉头喝道。
王妃问话呢!可有好好服侍?
经此一喝,靖舒更是抖如筛糠,对着高高在上的汝阳王妃连连磕头,哭噎着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服侍不周,惹了小王爷生气,还望王妃娘娘责罚。
汝阳王妃看着小王爷深情担忧的模样抿唇一笑,与一旁的春华交换了一个眼神,轻笑着说道。
起来吧,有何好怪罪的,我看小王爷很是喜欢你。
连他最喜欢的步摇都插你头上了。
被点名的小王爷察觉到一丝不对味,他摇了摇脑袋,勉力看清眼前的一切,终是发现了服侍自己的人竟不是秦婉婉!
你是谁。
小王爷大骇,一脚踢开靠近他脚侧的靖舒,避瘟疫似的避到墙角。
谁叫她进来的!给本王滚出去!
汝阳王妃见他情绪波动竟然这样大,略微一愣后,了然的噗嗤一笑。
哟!这傻孩子竟然还会害羞了,这是正在用恼羞成怒来欲盖弥彰呢!
一旁的春华也是含笑对着汝阳王妃点了点头,对汝阳王妃的猜测深以为然。
毕竟貌赛天仙,目空一切的小王爷,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样子,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王爷竟这么和风细雨的和一个人说话。
这怎么能不证明靖舒对小王爷而言是特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