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这一条笔直的道路上行驶着。四周长满了高耸的松树,路边还有几块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管理而破旧不堪,已经生锈了的广告牌。广告牌上面用巨大的粗体字写着“欢迎来到日内瓦!”英语,法语,瑞士语三种语言都有。
如果是曾经驱车来临的汉克,看到这幅广告牌,一定会非常欣慰,因为这幅牌子意味着自己就能开启一个新的旅途了。即是是现在,汉克看到牌子仍然感到非常的开心,因为他明白,走过这个牌子,自己就可以彻底离开了日内瓦了。
戴安娜沉默了许久。从上车到现在,她一直是沉默着的,永远蜷缩在后座的一角,静静的,或者说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象。嘴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又闭着,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汉克从后视镜看到这幅场景,心里面非常难受。
葵替自己选了一条可以安全离开这座城市的小路。至少从开始到现在,这辆车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所谓的危险,一方面是来源于生化怪物,一方面是来源盘踞在日内瓦城内虎视眈眈的黑帮。
关于那些个黑帮之间的事情,汉克了解的越来越少了。在离开之前,他也可以依靠自己的身份轻易的获得高层之间的秘密信息,在离开的前期,他也可以通过逃亡的几个难民得知消息。但是现在已经入夜了,寒风呼呼地吹着,冷气直从后座的车窗中传来。虽然没有雪,但是这里的温度依然非常的低。春天虽然来临,但是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海拔较高,日内瓦这里的气温总是跌破零度。之前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衣服,如果放到现在来穿,恐怕没走多久就得冻伤。
黑手党的内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在一瞬间就分崩离析了。据那些逃亡的难民介绍,有一队原本是底层的奴隶忽然在一个神秘的男人的统领下,站了起来,反抗黑手党上层的统治。他们从内部进攻,和外面的民兵汇合,抢夺了黑帮成员们的武器,并与他们爆发了大规模的军事交火。难民们也是在这些交火的空隙中得以逃出。
戴安娜听到这个消息是面无表情的。她长时间的看着窗外,一边看一边用手抚摸自己的腹部,用葵给他们准备的衣物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关掉窗户吧……”汉克说。
戴安娜没有回答,她仍然把窗户打开着,任由外面冰冷刺骨的空气充斥在整个车厢中。
汉克也感觉到了冷。但是他的内心除了冷,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激动。
“马上就要出城了……”汉克说。他又从后视镜那里看了看沉默寡言的戴安娜“……开心起来,女儿,我们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
戴安娜沉默着。
“……你的孩子是谁的?”汉克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紧张地敲了敲方向盘。这句话他已经酝酿了很久,也在很久之前就想要说出口了。但是他没有敢,他觉得当自己和他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戴安娜的心情能够好一些,这个问题对于她的刺激性也能够小一点。
戴安娜终于转过了头,但是她的表情并没有变化。这让汉克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此时戴安娜大喊大叫,大哭大闹的话,他绝对会束手无策的。
“我的。”她说。
没错,汉克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小腹微微的隆起。在日内瓦当角斗士的那段时间,汉克不知道长时间的剧烈碰撞有没有使腹中的胎儿落下什么病根。汉克不敢想的,他恐惧着。
即使新生儿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克服的。随后,汉克又转念一想。在日内瓦,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在巴黎,再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
“他的父亲……”
“我不知道。”她说“杰森还没有来得及碰过我……他现在一定很后悔,你说呢?爸爸?”
汉克的心口相是用石头塞住一般,他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戴安娜小声的说“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