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头白色的短发,长相大概算是清秀,白色衬衫的下面是条黑色背带裤。如果说这个青少年的全身上下,有什么最吸引视线的东西的话……
“你什么时候能去剪个刘海?”
盯着对方那张神情关切的脸,织田深雪说。
中岛敦:“……”
白发的少年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眼睛突然睁大了一点。接着他就像是什么猫科动物一样扑了上来,又非常灵活的转到她身侧,伸手去解她绑在后面的手:
“深雪酱,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被绑架了?报警的人也是你吗?你有没有看到绑架你的人的样子?我们看到了他的车但是离得太远了,虽然太宰先生用手机拍了下来但还是……”
一连串问题仿佛车轱辘转出的轴线,不带停顿的一股脑从对方口中冒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可怜孩子在心里碎碎念了多久。织田深雪面无表情,突然回想起刚刚捡到白雪的第一个月,对方白天黑夜在她耳边“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就算雪团子再怎么可爱,织田深雪再怎么有耐心,也差点把它就地正法了。
比如炖成一锅汤什么的。
“停。”_
在对方念叨出“太宰先生”之后,织田深雪终于开口,“是敦君吗?”
“?”中岛敦困惑地看着她。
“我要说明一件事——首先,我记得你是谁。”她说。
没等对方露出放松的神情,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好像失忆了。”
中岛敦:“……”
中岛敦:“???”
看着少年一脸的“纳尼!!!”,织田深雪差点没笑出声。除了这两句话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加上一句:“就是这样。”
中岛敦:“…………”
“不是,等等,深雪酱,”十八岁少年一脸被玩儿坏了的表情,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你——”
“无论如何,先把这位小姐的绳子解开吧——敦君。”
房间里的两人一个过分淡定一个满脸抓狂,与此同时,从被打开的大门那里,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是个织田深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能更熟悉了。
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情况,最后落在了里面唯二的活物身上。中岛敦仿佛看到了救星,整个人从表情到气息,都透出“得救了”的模样。
然后他反应过来,连忙和织田深雪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继续伸手折腾绳子。那绳结似乎系的很有技巧,中岛敦捯饬半晌后未遂,干脆摸出一把小刀直接割开了。
绳子松脱下来的一瞬间,织田深雪感觉到了要命的酸麻感,疼的她差点没叫出声。她白着脸把手臂收回来,中岛敦已经割开了她脚上的绳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还好吗?”
“……”织田深雪看着对方关切的神情,默默点了点头,“谢谢。”
脚腕处毕竟
方向,一起看向那个走过来的男人。
那件眼熟的沙色风衣,缠绕在手腕与脖颈——或许不止这些部位——的绷带,还有那副仿佛是习惯性挂在脸上的,介于轻松与轻佻之间的表情。
以织田深雪记忆中的对象做比较的话,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像是那个“平行世界里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而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_
就像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背带裤,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阴霾与自我诘问,似乎是成长在光明这一边的少年。
中岛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