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右手抚上老人有些苍白的头发，他轻声道：“最后一座城了，朕，等不下去。”

老人依旧在哭泣恳求：“陛下──只要您还在，我南国便不算亡啊陛下──”

青年也没怪罪老人，他温和开口：“你要朕做那苟且偷生之人，朕，做了二十年；你要朕做那卧薪尝胆之人，朕，也做了二十年。”

青年抚摸老人头发的手在悄然聚力：“福贵，朕，不想再做了。”

话音刚落，青年手已成刀往老人后颈砍去。

只是，却砍了个空。

老人已然恭恭谨谨立在一旁，只是眼角依旧挂着泪水：“陛下要去做盖世英雄，却是又要老奴做那偷生之人，老奴是万万不肯的。”

青年笑了笑道：“既然不肯，那便且随朕去杀妖。”

老人搓了搓手：“陛下等等老奴，老奴去去就来。”

青年没好气轻踹了老人一下：“就你事多，快去。”

老人嘿嘿笑着跑到后堂，半响后穿着一身太监服又跑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你这老东西还留着。”青年笑骂道。

老太监乐呵呵跑过来打开门：“陛下，您先请。”

青年嗯了一声跨出房门，一阵阵兽吼声远远传荡而来。

老太监跟青年旁边，比青年慢了半个身位。

他拿出一把折扇替青年呼着风。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了。”青年不耐烦道。

老太监没听他的话，依旧自顾自摇着折扇：“陛下那可不行，这或许啊，是老奴最后一次替陛下摇折扇了。”

青年听了老人的话后便没再呵斥他。

两人在往城门的路上走了许久之后，青年突然开口道：“福贵，朕现在就封你做内总管。”

老人笑颜如花，一边摇扇一边高呼：“老奴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太监又想起眼前主子十岁那年国破家亡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再次眼角湿润。

“哭什么，朕封你做大内总管，你还不高兴了不成。”青年不由笑骂。

老太监一手擦着眼角：“老奴…老奴高兴，只是这些年来，苦了陛下，老奴该死。”

“你这老东西，行了，且随朕，出征！”青年抬头看着城墙。

“臣，遵旨。”老太监停下摇扇子的动作，躬身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