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个故事

季言之果断的翻了一记白眼:“真想跟你好好计较一番,你说说你十回说请我喝酒吃饭,有七回都是我给钱。你说说,这算哪门子的请客。”

贾琏翘着兰花指,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显然是极其高兴这种‘坑’兄弟的方式。

季言之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瞪了贾琏一眼,便懒得跟这种贱人一般见识,只小口小口的喝着上等名曰状元红的酒,端是惬意潇洒,又透着慵懒。

隔了几日,季言之特意抽了空闲亲送贾琏和着薛蟠,外加一个贾珠坐上乌梢船,出了运河码头。然后又抽空去了荣国府一趟,去看望了一下自己那长得玉雪可爱,小小年龄就瞧得出是个美人胚子的侄女。在荣国府,季言之逗弄侄女儿片刻,和着王熙凤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径直回了王家,静等决定这届所有贡士未来的殿试的到来。

殿试乃是古代最高级别的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季言之前世身为王生时,曾参加过一次,也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所以别的贡士有的激动情绪,季言之是根本不会有的。

季言之名次在贡士之中算是比较靠前的,因此金銮殿上,当今圣上亲自策问、以定甲第之时,季言之席地而坐面对的考试案桌是对着地板中间铺着的百龙祥云地毯的。

当今圣上双手背于后,一派悠闲的在长长的百龙祥云地毯上来回走动,偶尔凑近正握笔速答考题的考生观看,惹得不少考生心情激荡之下,竟忘了答题。

季言之可没这种顾虑,当今圣上走到他跟前看他答题,季言之就当他是空气,依然下笔如飞,不见丝毫停顿。季言之心里素质如此之好,自然就成了率先答好题的那批。

当今圣上细细的看了他的答卷,边看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不错,就是字有点丑!”

季言之呲牙冲着圣上灿烂一笑:“没办法,小子是叔父启蒙的,所以小子的字迹就比较像叔父。”

这是变着花样儿埋汰王子腾长得丑?

圣上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啊,真是让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心回去,王爱卿揍你一顿。”

季言之继续不见外的呲牙,灿烂一笑:“有祖母在,叔父是万万不敢揍小子的…”

有王老太太这么一座大靠山在,王子腾想揍他,就做好被王老太太挥着拐杖爆打的准备吧!

“老祖宗一向不喜欢爹爹玩这些,据儿子所知,也借了这个由头,骂了爹爹好多次,怎么爹爹还要……”

“还要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贾琏抚了抚下颌上的胡子,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贾琏道:“你爹爹我不多舀着公中的银两出来,难不成真要放任荣国府变成二房的?”

金银玉石,古董字画只要上了档次,没一个便宜的。就算母再怎么偏心眼咒骂他不成器,就算家是那王夫人管的又如何,只要他还是荣国府正儿八经的袭爵人,就不敢短缺了他的银子,毕竟他赦大老爷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府里人敢不支持!

贾琏一直知道贾赦有这么一个爱好,但并不知晓贾赦居然将爱好转变并兼顾成了敛财,如今一听,顿时佩服满满的看着贾赦,双眼亮晶晶,就跟小奶狗似的。

贾赦被这目光恶寒了一下,“你那媳妇呢,我听下人说,今日她匆匆忙忙出了家门,连二太太特意的招呼也没应?”

贾琏笑着将王熙凤准备回娘家告状的事儿说给了贾赦听,并说有王熙凤这位王家正儿八经的嫡脉在,二房包括王夫人在内,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少不了还会陪了夫人又折兵。

贾赦一向乐得看二房的所有人倒霉,自然满意的颔首,并道:“看来当初二太太害了嫡女替嫁之事的传闻是真的,二太太和着娘家的关系并不好,自然要竭尽所能的拉拢凤丫头,可惜凤丫头是个心中有成算的,说不得还被告之了当初被掩埋了的那段公案。嘿,有凤丫头在,鸠占鹊巢玩意儿定然再没了脸继续再鸠占鹊巢……”

贾赦欢喜无比的预测二房的人即将倒霉,事实上也是。王熙凤一回王家,刚和大太太、二太太一打照面,那眼泪就夺眶而出,活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惹得大太太、二太太迭声的问怎么回事。

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叫黄鹂儿,相貌平平却能说会道,虽说是平儿被打发去庄子后才到王熙凤身边的,可她一来,那股子从里到外透露出的伶俐劲儿,便颇受到王熙凤的看重。这回王熙凤哭的时候,黄鹂儿赶紧上前,就跟说戏似的一股脑将昨儿外加以前王夫人算计王熙凤的事儿都说了出来。黄鹂儿嘴巴巧,没有添油加醋的述说却胜过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一通话下来,当即就让大太太气得横眉倒竖。

“那贱蹄子还真敢啊!”

二太太脸色倒比大太太好看一些。她拍了拍大太太的手背,温言道:“她不过是想欺凤丫头年龄小又不知当年那段往事,自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人,何况荣国府的那位老封君,少不得还会站在二房的那边,帮着那王夫人一起糊弄凤丫头…”

二太太扯了扯嘴巴,再次说道:“放心吧,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的算了。怎么着也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凤丫头完完全全的将荣国府捏在手心里。”

大太太点头,倒是收敛了一些怒气,转而问王熙凤:“那代表正房的荣禧堂还是二房的人霸占着吧。”

“还霸占着呢。”王熙凤动作秀气的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泪,“我就是觉得受了侮辱,凭什么我正儿八经的长房嫡媳想要管家权的话就必须去住下人的房子啊,娘亲、婶娘,你们说说,哪来的这个理。二房的政叔还自诩读书人呢,哪有读书人能会干出霸占祖宗家业,欺压长房嫡孙的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