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事。
阮夏有些无奈,暗叹口气。
事已至此,瞒着他也没什么意思了。
“一年前,我确实是死在医院了,但后来,我又醒了,只不过我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直接一点解释就是,我的灵魂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
陆渊毕竟不是见证过奇迹的阮老爷子,而且又是个唯物主义者,所以这样的解释接受起来没有“假死整容”来得坦然。
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话,比起她还活着,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主动接近我?毕竟我们之前的交集……”
不想被提起上一世的那一晚,阮夏尴尬地急不可耐地打断他:“其实我一直这么主动来找你呢,都是因为……系统。”
“我穿进邵年的身体之后,就跟一个看不到摸不着,它说话只能我一个人听到的系统绑定了,它说我想活下去就得跟你发生肌肤接触,一点生命值等于一个小时,接触一下可以获得一次生命值,一直接触可以每三秒获得一次生命值。”
“所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才会一直让你扶着我。”
一口气交代完,阮夏抬眼去看陆渊,发现他正拧着眉,像看一个胡说八道的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你不信?”她问。
陆渊微怔,匆忙地点了下头:“信。”
信你才怪!
你要是真的信,怎么会那样看着我?
阮夏鄙视他的口是心非:“系统的事,爷爷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爷爷。”
楼下,被冰糖甜齁了,阮老爷子从卧室里出来倒水喝。
托山楂的福,他老人家胃口大开,于是开了冰箱,想从里面找点咸味的吃食。
但就在他正要伸手取那包看起来很诱人的香肠时,二楼的陆渊和阮夏一起从书房里出来了。
无奈收回手,阮老爷子立刻又装起了体弱:“唉,真是老了,看到冰箱里的东西,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楼上听到他这话,阮夏被这可爱的老爷子逗笑,红肿的眼睛弯了弯:“爷爷,不用装了,我已经都给他说了。”
阮老爷子诧异:“啊?”
带两人乘电梯下来,收起演技的阮老爷子已经从冰箱里取出了自己想吃的所有东西。
“就算不用演戏了,那您也不要吃凉的,我去给你热热。”
见阮夏一副刚哭完的样子,阮老爷子有些不满地瞥了眼陆渊:“说事就说事,怎么还把夏夏惹哭了?”
陆渊歉疚,沉默不语。
阮夏没心没肺地一笑:“爷爷,没事儿,哭一哭排毒。关于系统,他好像不太信,您给他讲一讲吧。”
“好。”
阮夏去热饭后,阮老爷子就跟陆渊一起坐到了餐桌上。
他老人家把阮夏花了三千幸运值换寿命延续卡救自己的事,从头到尾讲给了陆渊听。
说着说着还感动地哑了嗓子:“她本来是可以用三千幸运值换系统解绑卡的,但为了我……她的系统解绑卡没了,生命值也所剩无几了……”
其实阮老爷子对阮夏也有误解,他以为她抽奖抽得快要没生命值了,但事实上,她的生命值还剩1808点之多。
“所以您带来搬到这里,是想帮她多获得一些生命值?”
阮老爷子点头。
“那系统解绑卡呢?”陆渊明白了这个系统的抽奖功能和兑换功能,但对奖品的种类和作用,他还是一知半解,“是用来解除系统的道具?”
“对,用了系统绑定卡,她就可以变回正常人,不用再靠你活着了。”
“……”这样啊。
大致了解游戏规则的人垂眸,眼底,有一抹谁都没注意到的淡淡光华流淌而过。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
阮夏的银镯修好了,那位师傅确实技艺高超,修复后细看也没看出有一丝丝的瑕疵。
拨转了好几圈手上镯子,失而复得的愉悦令她唇角一直上扬着,甜美无比。
但转念想到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陆渊,惆怅又攀上了她的眉梢。
这以后,她还怎么好意思没脸没皮的蹭生命值呢?
总不能大大咧咧地上去问他:陆总,我生命值不多了,你能让我摸摸你吗?
太尴尬了!
翻来覆去,阮夏想到一个不那么尴尬的方式,在他喝醉酒的时候摸,可是,他也不经常喝醉啊。
阮夏呼唤系统道:系统,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失去知觉的奖券?
系统很严肃地回答:对不起宿主,为了他人安全,我们不会提供这种类似迷药的奖券。
???
迷药?怎么说得她像猥琐色魔似的?!
阮夏: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现在被他知道了,不好意思去蹭生命值了。
系统建议:宿主可以使用好感增加券,令他对你产生好感,发自内心愿意跟你多多接触。
阮夏:??你这个系统……真的有点色啊……
系统:好感度未必是男女之间的,也可能是兄妹之间的,朋友之间,这完全取决于目标人物的自我感觉。要是他把宿主当妹妹,那对你就会像对妹妹一样呵护关爱,这样发生肌肤接触也很正常。
系统临了又怼她一句:我看是宿主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所以才认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淫者见淫。
阮夏真是没想到,几天不互怼,系统功力竟然变得深厚了!
阮夏:好吧,就算好感增加券管用。可我没打算以后跟他做兄妹、朋友什么的啊。
系统:那等宿主不需要生命值的时候,可以再使用厌恶增加券,摆脱目标人物。
阮夏觉得这个不错:那你现在就把我那几张好感增加券都给陆渊用了吧!
窗外同一片月色的书房中。
陆渊用书桌上搁着的几本书,将书柜上空出来的那一格填满。
下午曾在这间房内浑身散发凉意的他,整个人变得柔软几分,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神色。
再转身,他这才发现另一边桌角上,那个不属于书房的长条纸包。
阮夏买的那串糖葫芦已经化了,陆渊从纸包里往外拿的时候,稀软的糖浆拉成一条条闪亮的银丝,黏了他的手。
咬一口,又黏了他的牙。
但他眼里并没厌弃的意思,唇角微弯,像是觉得它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