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言默然不语。
谢瑶华想要什么,他隐约能猜到几分。
她要为父母亲报仇,要查清当年的事情真相。
谢瑶华未等谢重华回来,连夜出城赶去永宁镇,青叶带了一队人马随行保护。
谢重华回来得知此事,急得不行,水也没喝一口便带人追上去,换作以往,谢瑶华身子无碍,有武功傍身能自保,可如今的她连走路也需要人搀扶。
她带着几人出去,若是与老妖怪正面对上,毫无胜算。
谢重华心急不已,快马加鞭赶往永宁镇。
而另一厢,玉子言只是去了趟定安侯府与穆晋商量一些事,两人还未聊完,楚一便急匆匆来禀报。
“公子,谢姑娘出城了。”
“什么!”
两人皆是一惊,玉子言猛地站起身,穆晋还算冷静,俊眉微蹙,道,“眼下她连独立行走也吃力,真不知瞎折腾些什么,莫不是要跑路?”
这话连楚一都不信,只是这种时候谁也无心说笑了。
玉子言疾步离开,边往外走边与穆晋道,“五公子,城中之事交给你了,我去找她。”
穆晋撇嘴道,“你可知上何处去寻她?”
玉子言道,“云归被我困于永宁镇,她定是去了那里。”
言罢,玉子言与楚一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穆晋望着房门口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随即唤护卫来问,了解情况。
“跟在青叶身边的人可有传什么消息回来?”
“主子,七公子似乎察觉您在青叶姑娘身边安插了人,您安排在青叶姑娘身边的人全被绑了。”
穆晋派了三人暗中跟着青叶,三人皆被五花大绑扔在了侯府大门外,就是玉子言离去前发生的事。
听完护卫的汇报,穆晋失笑,但也稍稍安心了。
他的这位‘七弟’啊与寻常女子不同,行事甚至比男子多几分魄力。
未雨绸缪,别人行一步,她已算好两步,总是走在别人前头。
思及至此,穆晋不由得想起方才听到她出城的消息便乱了分寸的男子,心生同情。
唉,那样的女子固然闪耀夺目,但便如那天上明月遥不可及,爱上那样的女子太辛苦了。
玉子言只带着楚一,在城门口便追上了谢重华,见他这么快追来,谢重华并不觉得意外。
虽瞧他不顺眼,但谢重华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聪明,否则又怎会轻而易举便让老妖怪上当。
玉子言认识路,策马在前引路,谢重华紧随其后,一行人直奔永宁镇而去。
永宁镇,五十多年前云归便是在哪里捡到云涯的。
云涯十六岁以前一直视云归为唯一的亲人,情窦初开之时也对云归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一颗芳心系在云归身上终究还是碎裂成片,再无法拼凑。
娉婷少女,满心欢喜捧着亲手绣好的嫁衣到心仪男子面前,原本是想向她求亲,问他的意愿,是否愿意娶她,可推开门见到心仪男子与别的女子缠绵一幕的那一刻,她彻底死心了。
云涯花了心思绣好的嫁衣她随手便扔了,离开幽冥谷,独自闯荡江湖,之后遇到一人,再尝情滋味,深深爱上了他。
在云涯爱上别人后云归后悔了,费尽心思想夺回云涯的心,最终因为执拗害了云涯性命。
玉子言在知晓云归是害谢瑶华的元凶时便上心了,了解了云归的过往后便亲自去了一趟永宁镇。
也许旁人无法理解云归的执念为何如此深,但玉子言明白那种求而不得不甘。
看过云涯的手札后,玉子言便寻思着以云涯为突破口,找到法子对付老妖怪云归必定事半功倍。
他猜对了,云归果然上当。
未去幽冥谷之前,云归与云涯生活在永宁镇,那座小宅院里充满了两人的回忆,是以在云涯死后,云归亲力亲为修缮了破败的宅院,每年必回去住一个月。
云归每年秋天回永宁镇待一个月的事是无意中听云归请的看门人说的。
看门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与云涯是旧识,替云归看家护院三十多年了,曾经云归与云涯在永宁镇待了近十年,他只见过云归几面,最初以为回来的人是云归的后代,但随着年岁渐长,他已老去,云归还是那副年轻模样,老者隐约也猜到一些事。
玉子言上门,老者只与他说了一些关于云涯的往事,但只是只言片语便已让玉子言想明白许多事。
老者有一个痴傻的孙儿,爷孙俩相依为命,玉子言将两人‘请’走,让楚家的人带去安置好,而后在云归的宅院里设了埋伏,只等云归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