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挂在脸上的欢快渐渐隐去,浅色的眸子落在嬴政的脸上,一转不转:“陛下知道雁北对于舒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而嬴政,他并未因为白舒突然而至的敌意而改变什么:“此次巡游,我打算带上胡亥。”算是解释了,“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如今朝中所有人都会倾向于扶苏,更何况旁人的——若是雁北被更大的利益所吸引呢?”
他止不住的这样询问自己:“朕信你,你也愿意相信朕,可在旁人看来呢?”他转回视线,毫无惧意的与白舒直视,“就连李斯也能因为分封改郡县而对我起了隔阂,就连王翦也会因为我从秦王变为秦皇而开始退缩。”
说到这里,嬴政脸上添了苦笑:“他们都是如此,那么旁人呢?他们可会因为你的偏向,而对扶苏以敌意?他们可会因为你还活着,就不愿意臣服于朕?”
他□□裸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展露在了白舒面前:“昔年,是你教给朕的,唯有利益动人心。而
如今,朕告诉你,唯有天下,朕不会拿来做赌。”
并非是信任,也无关乎情谊,只是因为天下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白舒,朕要这个天下,是扶苏的。”
‘天下’这个词,自然也包含雁北。
“即便他是我如今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对待你的底气?”理智上来说,白舒会因为嬴政这样的举动而欢喜,但感情上来说,却是狠狠戳入心肺的一刀,“即便你知晓雁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宫难道不能成为你的家么?”
“秦宫是你的,不是我的!”
是沉默,白舒躲开了嬴政的视线,谈判好似在这一刻陷入了僵局。
打破僵局的,是门外侍卫小心翼翼的声音:“王上?”
嬴政看着脸色难堪的挚友,即便知晓无论对方此刻是怎样的不满和反抗,到了最后自己能够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唯一的,但他还是为了自己糟糕的表达,和原本由欢快转为糟糕的气氛而对他自己感到恼怒:“说!”
“宫外传来消息,徐夫人于半月前,在雁北正寝了。”
白舒和嬴政几乎是在同时的扭头看向了对方,之前的不满,所有的敌意,在门外侍卫的几句话中统统化作了飞烟,被风吹散。
“信使说徐夫人临终前,托他将他此生最为得意的两个孩子一并带回来了。”似是嫌不够一般,“同炉所出,赠与陛下与雁北君。”
作者有话要说:政哥其实很早就开始南巡了,大概巡游了五次的样子,当然最出名的肯定是最后一次啦。
政哥和白舒的立点不一样吧,并不是分歧或者想要夺权。
政哥知道雁北对白舒来说是家,他觉得自己也能给白舒一个安家之所,所以才会直白的说明。如果真的想要夺权,那他就不会对着白舒说的如此清楚又明白了。而且趁着私下说,其实更多的是在商讨,增强扶苏在雁北的管控,一方面是为了给扶苏增加底牌,另一方面也多少有些担心雁北会不臣的想法。
至于白舒,雁北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回忆,还是他和系统的共同回忆,这点嬴政并不知晓所以也没法迁怒于他。雁北同样也是他能在嬴政面前肆无忌惮的底牌,但如果是为了扶苏,雁北其实又没那么重要了。白舒恼火就是恼火在嬴政偏偏要在这种时候逼他做出决定,因为扶苏留守咸阳,嬴政在外出巡,这两个人都是靶子,白舒谁都不想舍,但政哥现在在逼迫他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