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真的算是杀人诛心了。
白舒不顾周围人大变的脸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当然满意,喂饱了匈奴,死了几百人,就会有上千人,甚至上万人获救——你们是这么想的,对吧?”
“小舒!”其中一员武将上前一步,想要制止这个孩子。
可下一秒,他就被对方涨红充满血色的眼睛喝退了。
那个眼神它太过熟悉了,他大半
生纵横疆场,见过无数杀红了眼的将士们,眼底也和这个孩子此刻一样,冰冷且漠然,什么都看不上,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白舒看着那老将的退缩,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可爱,尚还有婴儿肥的脸上带着小小的梨涡,大大的桃花眼翘成了花瓣的样子,眼角带着红晕,像是对着心爱姑娘表白的毛头小子,可在此时却令人毛骨悚然。
“知道什么叫一步退,步步退么?”他轻声的询问道,“知道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么?啊,你们不知道,又或者你们知道,但是你们可以说你们不知道啊。”
他笑着,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布袋子扔在了地上。当袋子的袋口失去了束o缚,里面的东西因为投掷的力度被甩出了袋子——是耳朵。
是被人从脑袋上割下来,早已经僵硬的耳朵。
“......小舒?”
若是这个是时候,再不知道这几日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就愧他身上明晃晃的血腥气和这些老将们久经沙场的阅历了:“这些耳朵......”
“谁知道呢,”少年脸上还是那样体贴的笑,“或许是那些死掉的村民的,也说不定啊。”
他这样说着,迈进了屋子:“我数了哦,一千二百六十九个人,就算是逃了一半,死了一半好了。六百三十四或者五,虽然刚刚凑够五十,多了十五个,但就当给你们凑个零头,剩下的不用找了。”
回答他的,是男人们的沉默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剩下的六百个,先算我欠的,总有一日,我会把这笔账算清的。”他微笑着,声音儒软,却说出了最为凶狠的话。
“小舒,你干了什么啊!”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一员副将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你到底......”
“干了什么?”白舒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他甚至主动补全了对方的话,“我们是在玩猜猜猜的游戏么?”
他脸上一派天真的看着房间里数十位副将:“那我先公布答案可好?——我杀了一队匈奴人,当然因为我一个人力量不够,不小心还放跑了几个——别担心,我有追在他们身后看哦。”
“他跑到大部落里,去找人求救啦!
”
他的字里行间带着得意,眼底却是一派疯狂:“现在,问答题变成选择题啦!做只丧家犬引颈受戮任人宰割,又或者——”他环视房间中,笑容越发灿烂,“做条看家狗,守着国门死社稷。”
看着眼前一头热血的少年郎,将军们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为了他做出的事情,也为了此刻被揭露在所有人面前的真实:“小舒,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