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负刍死死地盯着白舒,他希望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愤怒,看到不满,看到扭曲。这样的表情才会让他感到快意,才会让他觉得满足:“秦国灭了你的国亡了你的家,让你从高高在上的王子变为了如今的他人之臣!你定然是恨的吧!”
就像是他现在一样的痛恨,就像是他现在一样的怨仇。
只要想到此刻他们心中相同的情绪,熊负刍就不免感到快意:“你以为你灭了孤的楚国之后,等待你的就是荣耀加身么,你以为你回得去秦国么,你以为在这之后这个天下还有你的容身之地么?!”
“你以为,如今你还复国有望么?”怒火在他心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跃着,“秦国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早就看透了你的打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如此在孤面前是为何,不过是因为还不到处决你的时候罢了。”
白舒脸上的笑容随着他逐渐拉平的嘴角而散去,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在王座上自顾自笑着的熊负刍,倒映着这个男人临终前的癫狂:“这样的秘密本该被藏在阴暗中无人知晓,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要知道孤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么?想要知道除却孤之
外,还有多少人知晓这个秘密么?来求孤啊,跪在孤的面前,求孤告诉你啊!”他放声笑着,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带着回音荡漾。
而此时,终于消化完话语中过大的信息量的蒙恬,下意识的将扶苏拉到了他的身后。
这样的动作,自然不会被熊负刍放过:“看啊,你身边这位将军,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么。”带着玉石俱焚的癫狂,“姬舒啊姬舒,你亡了孤的楚,就莫要妄想还能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继续过你的太平日子。”
说罢,他不屑的扫过了正试图挣扎出蒙恬保护圈的扶苏:“雁北君,呵,究竟是秦国的雁北君,还是赵国的雁北君,那位秦王想必清楚地很呢!”
“大约摸还是赵国的雁北君吧,”白舒不以为意的回答,如被标上标签的人并非是他一般,“可您不是舒,也不是秦王,又怎知就如王上至今未曾封赏一般,眼下的这一切不是王上与舒决意做给有心人看的呢?”
如此悠闲的语气,让熊负刍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哽的他不上不下颇为难受:“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什么——”
“楚王又怎知,王上不是早就知晓了舒的身份,而此时的这一切,正是王上与舒想要天下人做出的判断呢。”他慢慢的叹了一口气,眉宇染上了忧愁之色,一脸在为楚王令人捉急的智商而头疼的模样。
“王上与舒一直在等背后之人,却不想您先行一步踩入陷阱,将消息告知于天下。如今无论舒再做什么都已经是枉然了,只是可惜了秦国先代们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布下的陷阱,就这样被一无所知的您浪费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全然一副痛心到要死的模样。而这副模样成功唬住了楚王,他开始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背后之人?”
“正是。”白舒板着脸,看着楚王认真的点头道,“早在多年前,秦国先王就注意到了国与国之间,存在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他们操控着诸侯国之间的局势,每当有一家做大即将一统六国,这股势力就会冒出来平衡局势,以防天下一统。”
“从孙膑庞涓到苏秦张仪,还请楚王您好好想一想,无论是晋文公称霸中原,还是魏国一家独大,